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上了公交,去复查,在祈祷。天气不算好,也不算坏,就那么样。
昨儿是母亲节,刚刚好,搬了宿舍,为考研的人准备的,而我就是这次的主角,因为我要考研。
不知是懒癌又犯了,亦或是一种莫名来的抗拒对于朋友圈那些撒麻花似的铺天盖地的袭来。我没有我的妈妈打个电话,哪怕是发个微信,而我老爸却出乎意料的发微信问我有没有打电话给妈妈,我说没有。
昨晚我失眠了,恐怕至少得3点才睡着,并且还被该死的尿给搅醒了,不知是对于新宿舍的不适,还是那个悲伤的妈妈念叨他的儿子,也许她在等那个迟到的电话,但我可以笃定的是我整晚我的脑子都充塞着考不考研的抉择。
废话少说,我这篇献给我悲伤的母亲。也许我这辈子也没法亲口称她为母亲,那显得很矫情,也很难堪。
此刻的母亲也许在流水线上木然的劳作吧,她痛苦并悲伤的逃离那个家,一个人艰难的生活在广州小村的某个车间。
对于童年留在我脑海里的不多,模糊,难以提炼。更糟的是,我的童年里没有母亲,所以母亲在我的童年记忆里不存在,那是我是个留守儿童,那是时代的罪恶,我无法把我的不幸怪罪于我的母亲,我的童年只有早已去死的善良的奶奶,她很爱我。而我母亲呢,没有,一点也没有,一丝丝都没有留下。
少年的我伪装着,抗拒着,极力排斥着我的妈妈,心里装满了怨恨,那不是叛逆,那不是青春期的反叛,那是对于童年缺失她给予我爱的愤恨。
这给我跟我母亲之间关系定下了一个基调,那是上演这段母子二十年感情生活苦戏的背景音乐,它的唯一情节就是我们分分合合,喜怒无常,聚聚散散。我对于她的示好如履薄冰,当那份爱浓烈得让我无法呼吸时,我就会抗拒,而当它变得稀薄的即使我拼命允吸也徒然。
我的母亲是个彻彻底底的文盲,也不知道什么所谓的大道理,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妇女,然后呢,我该怎样继续我的诉说,我不知道。
现在都流行“别人家的孩子”的说法,而我少年时代对于我母亲则是“别人家的妈妈”。我艳羡别人家的妈妈的饭菜做的与众不同,而我的妈妈做的饭菜让我乏味平淡,同样我也极度的怨恨我的妈妈不能给予像别人妈妈那样的温暖,我无时不刻的在内心厌恶妈妈的难以捕捉微笑的脸庞,我憎恨那种不开心,不快乐。
我的少年时代心里畏惧我的母亲,我生怕那点做的不如意就受到她的谩骂,而如今,我已长大成为了一个青年,而我的母亲,备受婚姻生活的折磨,远走南方孤独地活着。
越想越孤独的我越想越了解我是一个渴望爱的孩子,我心比天高,对于很多不屑于一顾,我想我深深地伤害过她,那是我的不成熟,但我不想让那成为借口。
我们总是把年少的无知当成了理直气壮,我们是自私的,我们是温室里的小草,拙劣而又娇嫩,但同时我们又是心灵缺失的一代人。
先来讲讲我父母之间的婚姻,他们之间没有爱情,只有感情。他们是90年代普普通通的一对,普通的几乎找不到任何痕迹。
我们家没有相册,少的可以数得来的老照片不凌乱然而也不齐整胡乱地藏在老旧的抽屉里。我父母结婚时的照片只有一张,悲凉的是这仅剩的一张还由于失彩变得模糊不清。我拼命而又倔强的吞噬着,徒然,只有模糊的脸庞和笔直的躯干。我爸身材好高大,可以隐约看到那套西服让他很帅气,而我妈妈穿着一件显然大好几号的西服,就这样他们就算是结成一对了,开始了婚姻的生活。对于我父母他们我打听的少之又少,我父母也很少对我说起,也许他们不善表达,亦或他们的婚姻生活本身也就那么的平淡的不足以向他们的孩子提起。
想起前两天看的“海上钢琴师”,里面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只要你的生活还有故事可以诉说,你就可以继续活下去。我们人类都是天生对于好故事着迷的,同样,对于我父母,我时常意念着他们能给他们孩子讲述关于他们的故事,有时贪婪的还寄希望温暖的让我可以向他人炫耀,那是一个少年的虚荣和倔强。
我们的国家是一个不太善于表达的民族,而我的家庭,又偏偏是其中最不会言语的,总是羞涩于情感的表达,我们能改变吗?一个人的力量太过于渺小;这又是怎么了,为什么是这样的。
我们的文明是辉煌的,灿烂的,但同时继承下来也有害人的,我们总是极力克制自己内心的感情,拼命的否定它的怦然心动。
有时,思索着我们的历史,我们的国家,我们的家族,我们的传承,而关于家族命运联系于国家历史的故事对于我有着一种无可描绘的吸引力。
我来自一个平凡的地方,家族,它没有轰轰烈烈的,波澜壮阔的故事,但我依然愿意去打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