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今年57岁了,造物者悄然在她身上刻下了种种痕迹:眼睛不好使了,不时需要戴着父亲的眼镜才能看的更清晰;眼袋也越来越深,伴着她那慈祥的笑容,常让我感叹岁月的无情;牙齿也有了毛病,几经疗养不得治,只能打眼儿以根治其疼痛,但那颗牙也因此再感受不到冷热了;记性也越来越差,常常于厨房冰箱之间绕来绕去,才想起自己要拿什么东西;而最严重的睡眠问题已经成疾,夜半听着一旁父亲的鼾声,那种可望而不可即之感,你能想象么?
关于母亲的文章,我写过不少,母爱之浓,自不必说,母亲的热情、善良与慈祥总能给我最舒心的抚慰,然而我终究无法全然了解母亲,因为母亲的性格背后藏着一段无法湮没的伤痛,我很肯定母亲的睡眠问题也与其大有关联。
故事的来龙去脉,我其实不甚了解,因为在我出生之后,母亲已然好了很多。听到的最一致的说法是,母亲上学时期,因功课比不上别人,心里不断与自己怄气,于是发病。病之恐怖,我只是从姥姥口中听到,需要用很粗的大麻绳将全身五花大绑,母亲总把鼻涕与痰液涂抹在头发上,那情景只是想想,都让现在的我刀扎一般心疼不已。
其实,母亲当时的学习很不错,但无奈只能因病小学未读完便辍学,后来曾到太原市的精神病医院多次治疗过,但总会复发,与父亲婚后就曾发过几次,你也许会问,我母亲的病不会给她的婚姻带给影响么?
的确,当时这个病成为了母亲婚姻辛福与否的最大隐患,但坚定与勇敢的奶奶并不畏惧,当下让我父母走到了一起,并在之后鼓励母亲信奉天主教,渐渐地,可能真的要归于某种神的力量,母亲的病情渐渐趋于稳定,并直到现在,而这也是我为何信仰基督这么多年的重要原因所在。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不知道母亲的病究竟怎样影响了她性格的形成。但有一点,我能够确信,她的病只是被内心信仰的力量所压制,但并未痊愈,其后遗症大大影响了母亲的睡眠,并越发严重。这一点母亲自己也承认。有一次母亲和我描述她明明很累,但就是睡不着的样子,从她那种愤恨与痛苦的不忿与痛苦之中,我分明能够感觉到其中有病魔的影子挥之不去,那一刻我感到特别害怕!
而就在上次回家,我再次感受到了它的存在。因为连续几天没有睡好,母亲遵照姥姥的建议,将安眠药与谷维素混在一起服用,但半夜突然身上很痒,父亲为母亲涂抹了酒精之后,痒状消除了,但母亲身体逐渐开始不适,先是头痛,眼晕,到脸色惨白,再到气息不畅,呼吸困难。好一阵子,母亲才缓过来,趋于平静,把一旁的父亲惊出了一身冷汗,我也是在她和我说完以后,心才从嗓子眼掉回了肚子里。
其实,写到这里,我有点后悔写这篇文章了,因为我并不知道它何时会再光顾,随着母亲年纪越来越大,身体的抵抗力必定会越来越差,也意味着可能我们时时都处于对未知的恐惧之中,但我能做的就是好好爱她,尽量做好自己,不惹她生气,不让她担心,因为心情的好坏,心态的自在对母亲而言无疑十分关键,在此也希望仁慈的上帝以你无所之不能保佑我的母亲,在以后的日子里健康快乐,平安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