虾米对我说:“土豆,怎么办,对于这段友情我已经很努力了,却依旧很辛苦,我是不是该放弃了。”
虾米说,无数次自己向对方真情流露,将自己的真心和盘托出,却得到的不过是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时常看着她对别人笑声谄媚,却从未对自己有过半分相似的关怀,大概是对方窥见过自己太多软弱的时刻,觉得自己活得很卑微吧,虾米这样想。
虾米和螃蟹是好朋友,很好,至少在别人眼里是这样的。可是虾米知道,自己和螃蟹的关系并没有外界所认为的那般要好,因为螃蟹永远都是刀枪不入的样子,从未将自己的柔软示意给虾米。仅有的一次是螃蟹谈及儿时的成长有过一次心酸的落泪,除此之外再无吐露过其它任何有关自己情感的话。
螃蟹是一个情商很高的姑娘,能说会道,八面玲珑,而又洞察人情世故。虾米则是像个缺爱的孩子,除了满腔炽热的真诚与耿直什么也没有。有的时候自认为的真诚也并不一定是一件值得称赞的美好品质,因为你以为的真诚和善良也许会给别人带来不必要的情感负担。
虾米也认识到了这一点,她想,是不是自己太过于玻璃心,太小家子气了,这样是不是太过于道德绑架,并不一定要自己坦诚,就要求别人同样坦诚,毕竟自己是自愿的,没有人逼迫自己一定要说。她努力地想要维持两个人的情感,却发现自己在这条路上走的举步维艰,她总觉得哪里错了。
我想了一会儿,对虾米说,“放弃吧,亲爱的,有的人是不论我们做多少努力都无法到达的远方,况且你在这段感情中走的太艰辛,我想。我和你一样是一个对感情斤斤计较的人,假装大度,会让我们很辛苦的,何况我真的觉得友谊真的应该是平等的。”
友谊应该是平等的,这种平等不仅仅止于礼尚往来这种物质、形式上的表现,更重要的是情感上的。
友谊,应该是一场以心换心的平等交易。
是的,我觉得是这样。在我伤心难过的时我会想到你,想要和你诉说,想要你安慰开导我,想要你抱抱我。同样的,当你伤心难过的时候,我希望你也会想到我,想到我是你的依靠,我是你的依赖。我喜欢看你在我面前卸下厚重的铠甲,露出白白胖胖柔软的肚皮。
因为这样我会觉得我是被需要的,觉得自己在这场友谊中是有被需要的价值的,这会让人有成就感,不同于其它成功的成就感。被人需要是一种让人感到自己存在的幸福,就像《摆渡人》的那句经典所说的那样:“我的存在,是因为你需要我”
我之所以作为你的朋友存在,是因为你依赖我,思念我,需要我。
友情有的时候和爱情同样斤斤计较,是需要被在乎的。感情的事情如人饮水,那个人究竟在乎不在乎,你可以感受的到。
我对虾米说,在你难过的时候,在你需要依靠的时候,如果对方连一个拥抱都不肯给你的话,那么我想真的没有继续的必要了。她不需要你,你也指望不上她,不如就此别过,各自过好各的一生,相遇别来无恙就好。
会有人觉得这样的想法太稚嫩,目光不够长远,人生在世多个朋友多条路。面对同样的问题有人也曾给我摆出了情商两个字。或许吧,他们比我年长,对于如何在这个世界生活有着更为丰富的经验和更开阔的眼界。
他们,很理智。
但是,世上存在的东西不全部都是可以用理智衡量的,也有很多需要用心衡量的东西。我相信世界上有完全冷漠坚不可摧的心,也相信那样的心终究存在的不多,大多数的心依旧会柔软,会感伤。
朋友除了在在欢喜的时候在,感伤的时候也应该在。
村上春树在《神的孩子都跳舞》中有过这样一段话:“我们的心不是石头。石头迟早会粉身碎骨,面目全非。但心不会崩毁。对于那种无形的东西——无论善还是恶——我们完全可以互相传达。”
其实,村上的这本短篇小说集我不太能读懂,但就是隐隐约约觉得村上在呼唤我们去关注除了理性世界之外的事,比如我们的心,比如我们内心的感受,比如我们自身在这茫茫人世的存在感与归宿感。
我们应该明白的,我们内心的感受与我们自己所存在的世界息息相关。我们自己存在的那个世界,不是我们共同存在的那个世界。
不理智就不理智吧,稚嫩就稚嫩吧,趁我尚还年轻,让我多稚嫩一下,让我多呵护一下内心的小世界,至于多条朋友多条路这样的说法,人生路漫漫,待我且走且看。哪怕走到最后无路可走,我也认了,毕竟图了心里的畅快。
人是需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的。
好吧,土豆马絮絮叨叨的,话题有些跑偏,回到最初的问题上来,我想说的是,无论是朋友还是恋人都要宁缺毋滥。
既然我们全心全意付出,就值得最好的。
既然有的人注定是我们去不了的远方,不如耐心一个人边走边欣赏,不求觅得高山流水,一路上鲜花处处开放,总会遇到一个愿意与我们以心换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