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周读《浮生六记》和《山家清供》,古人的雅致生活着实让现在的我们心生羡慕。沏一瓯淡茶,饮一壶浊酒,读一卷闲书,闲适淡雅的生活,却颇有意趣。我想这份雅气,最重要的是做人的心态和境界吧。
元代张可久的《人月圆·山中书事》写道:“数间茅舍,藏书万卷,投老村家。山中何事?松花酿酒,春水煎茶。”拾来松花酿酒,蓄了春水煎茶,在山间自在行走,看流水落花,翻一卷好书,一派闲静,令人向往。
记得台湾作家林清玄在其散文《温一壶月光下酒》里写关于酒的上乘喝法就很有雅趣:“春天的时候,可以面对满园怒放的杜鹃细饮五加皮;夏天的时候,在满树狂花中痛饮啤酒;秋日薄暮,用菊花煮竹叶青,人与海棠俱醉;冬寒时节,则面对篱笆间的忍冬花,用腊梅温一壶大曲。这种种,就到了无物不可下酒的境界。”
同样,痴于饮茶的人,杯水清心,想来饮的也是一份雅致的心境。
明代屠隆在其《茶说》里写痴茶之心:“茶灶疏烟,松涛盈耳,独烹独啜,故自有一种乐趣。又不若与高人论道,与词客聊诗,与知己论心,七碗下咽而两腋清风顿起矣。较之独啜,更觉神怡。”
“若明窗净几,花喷柳舒,饮于春也;凉亭水阁,松风萝月,饮于夏也;金风玉露,蕉畔桐阴,饮于秋也;暖阁红垆,梅开雪积,饮于冬也。若夏兴冬废,醒弃醉索,此不知茗事者不可与言饮也。”
春日清晨,芳香绕枝;夏日月夜,荷香初透;秋日暮落,霜菊东篱;冬日雪夜,疏影寒梅。三两好友,闲时对坐,谈书论画,吟诗作赋,茶香酒浓。诗意泛滥,佳句频出时,击节称快,畅饮三大白,顿觉再无趣的人生,也闲适从容了许多。
“昨日东风吹枳花,酒醒春晚一瓯茶。”风吹花落,酒醒煎茶,想念远方的友人。此刻,坐在我小小的院落里,明月斜照,静读闲书。明人杨梦衮有诗云:“银河清浅,万籁无声,浊酒一壶,素琴一张,愿与幽人共与之。”四周万籁俱寂,在心爱的文字里慢慢已痴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