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苏菡
处于历史之后的今天的我们,回顾那段历史,回顾处于那段历史之中的张爱玲的一生,评论诸多,感慨万千。殊不知,其一字一句,于我们而言,不过是一个不同凡俗女子的人生传奇,于她,却是一种生命的书写!
幕起——泠月疏影话幽寥,影孤人寂独徘徊
铜钱大的月亮高高地悬挂在空中,带着红黄的湿晕,柔柔地,淡淡地……清冷的月光倾泄下来,并没有风,却莫名地使人感到一股寒意。夜色暮离,阳台上徘徊着一个女子孤傲的身影,看不清神色,却可以很清晰地感受到她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迷茫的,痛苦的气息,偶尔传来几声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叹息,并不真切,和着那陈旧低哑的钟摆声,又显得那般真实……
我想,这便是张传奇人生的开始。
熟悉张爱玲的人都知道,她有着一个并不怎么美好的童年,父母离婚,父亲曾一度扬言要杀死她,而母亲又去了英国,根本见不到。父亲的家呆不下去,母亲的家又去不了,那时的她感觉似乎整个世界都是不属于她的,只能蜷缩在自己房间的阳台上徘徊难眠。她被抛弃了,至少她自己是这样子感觉的,也许年幼的她曾经试图去挽留,却发现不过是徒劳无功,于是最后的最后,被抛弃的她只能被迫选择放弃,放弃已经放弃自己的家人,放弃眼前这沉重的一切,在雨夜之中叛逃出父亲的家,到外面的世界去寻找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
高潮——沉香残屑烟灰烬,绝恋倾城亦别离
这样一个女子,是世所仅有的,再也没有任何一个女子,能够如她一般,仅仅用一声叹息,便让一个世纪为她扼腕。
离家的张爱玲身无分文,心里确是无比的踏实,不再如之前一般的虚无,每一步都好像踩到了实地。纵使身无长物,但才华满腹,慧质于心,脱离了家族的束缚,独自一人畅游天下,又有什么值得恐惧的呢?有的只是欣悦罢了!用文字,用才华,她开创了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人生所受的苦难都成为了她生命的养料,造就了她,也成就了她!
作为中国“洋场小说”的开创者和代表者,她在文学界的地位是不容忽视的,无论身前身后,在这个世界上,在这个时空中,在这个文学史上,总有 她的一席之地。从她的字里行间,我们总能看到那个时代的缩影,但更多的却是她一生的轨迹,她的爱恨情仇,她的冷暖心路……
“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衣,长满了虱子。”这是她对生命的解读,自生命的开始至结束,她都是极其缺乏安全感的,至始至终,她一直都在流浪,无论身还是心,或许曾有过停留,亦不过是行途的旅者短暂地迷惑于并不真实存在的海市蜃楼。人生这场寂寞的旅行,注定是她一个人的路,她孤独着,也享受着,随心所欲地做着一切自己想做的事情。
幕落——阑珊灯火喧嚣尘,一曲轻萧繁华尽
一九九五年九月八日,这不过是每个平凡的日子中最最平凡的一天,却在不经意之间向世间所有人揭示了一代才女张爱玲的最后结局。
一间普普通通的公寓,她很安静地躺在床上,并没有盖东西,只是垫了一床蓝灰色的毯子,开着保暖用的灯,面容安详,平和。不远处放着老派的电视机,旧式的唱片机,还有她一生挚爱的旗袍……
没有华丽的喧嚣,安静而从容,一如她一向清冷孤傲的性子,带着骨子里特有的高贵,安静而有尊严地离去,没有不甘,没有遗憾,只是淡定从容地去往那该去之处,也许,于她而言,这便是,最好的结局!
时至今日,斯人已逝二十载,任时光荏苒,世事沧桑,总有人记得,那红尘乱世,繁华热闹之间的那一抹带着高贵,带着冷艳的清绝孤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