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笙”相依
由于口琴给我带来的身心享受是那时任何物件都无法望其项背的,可是,只向一人讨借,恐怕又会惹人厌烦……于是,广交朋友不失为一个良策。
于是,张哥、刘哥、曲哥等便都成了我的朋友。我不仅期待他们能借我口琴,更企慕他们那娴熟的演奏技艺:一只口琴地简单吹奏,打节拍吹奏,带和弦吹奏;两只口琴同时进行合奏;几个人几只口琴同时合奏……那声音或丝丝缕缕像一人缠缠绵绵如泣如诉,或似两人窃窃私语柔情满怀,或同江河潺潺淙淙蜿蜒流淌,或现千军万马铠甲錚鸣奔突驰骋,又瞬间清风明月天青地澄……
于是,我便在放学未回家前,放学去拔菜之前,去外边买东西之前或之后,有时的吃饭前后……总之,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都成了我虚心学习的黄金时段——如果人人都这样专一拼搏,能有什么办不成的事情呢?
兴趣,真正具有无穷的魔力。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我的软缠硬磨中,在那些“知青”的苦口婆心地教导下,一个只知1234567是数码的小学五年级学生,居然知道了音乐中的数字们的不同排序,便能组合成美妙的乐曲,编排出和谐的旋律,还有不同的音阶,还有不同的音高,还有不同的节拍,还有……
也正是这段一般人不曾有的岁月,使我懵懵懂懂地知道了些音乐知识,喜欢上了歌曲,学会了口琴的吹奏,并能看简谱用口琴练习、学习许多新的好听的歌曲。随着学习生活的范围不断扩大,对更多乐曲的了解,喜爱的曲子也不仅仅是那最初的几十首电影插曲了,也喜欢德彪西的《月光曲》,约翰施特劳斯的《蓝色多瑙河》,柴可夫斯基的《天鹅湖》,贝多芬的《命运》《致爱丽丝》,保罗的《水边的阿狄丽娜》,电影《飘》和《教父》中的主题曲,甚至宗次郎的陶笛曲《故乡的原风景》《大黄河》《鸟之歌》……当然,各地民歌也是我的最爱。
在以后的日子里,每当有气结于胸时,便带上我的口琴,找一僻静角落,吹奏一曲,那块垒,便随着轻快的音符飘然而去了。自然,当有同学聚会,小圈娱乐等场合,来一个口琴独奏,也不失为一个小小的助兴环节。
从我上大学攒钱买第一个口琴始,前前后后由于种种原因,现在我手边的已经是第七个了。
从四十几年前与口琴相识,到今天伴随我左右,这缘于“知青”年代的时代形势,也缘于对这器物的钟情。虽说世事变迁,我想:琴声悠悠,这悠悠口琴情,会深深镌刻在我的心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