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怀疑我自己,要不要继续乐于助人

图片发自简书App



前一段时间,发生了一件事儿,一直困扰着我,让我一度陷入对人性深深恐惧中……

炎炎夏日,热气从地面腾腾窜进裤管,一直蔓延至全身,要命的是早上出门穿着的外套,此时也为热浪加温,我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无精打采、昏昏戳戳地走在街上,眼皮耷拉、目光无神地看着过往的公交车,等了许久也没等到通往我家方向的那一路车。

之后,我决定在烈日炎炎下走三个站的路程。

我刚走不久,一个骑着摩托车、车尾绑着二三十把扫帚的大叔叫住了我:“小妹,你能帮帮我不?我身后的扫帚没绑稳,要掉了,想麻烦你帮我勒紧一下绳子。”

讲真,那一刻我困饿交杂,内心是拒绝的,来自道德的谴责使我迈着飘忽、没有力气的步伐走到了大叔旁边,我按照他的说法,勒紧了绑扫帚的绳子。大叔跟我说了一声谢谢,我软绵绵地说了一句:“不客气”,然后转身继续迈着飘忽的步伐往前走。

走了二三十米,那个大叔又在身后叫我:“小妹,你再帮我看看,好像还没有绑紧。”

我心里自嘲:尴尬了,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看来真的是饿了,得赶快回家吃饭啊!

然后努力打起精神,走到大叔旁边,这次我还没有碰到绳子,大叔用他的手指向自己下体,猥琐地说道:“看我这里......”

我顺着他的手便看到了他暴露在空气中的生殖器官。

吓得我面红耳赤,一个寒颤从脚底直窜心头,颤颤巍巍地后退、转身,低着头疾步在人群中穿梭。

我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我反反复复地谴责自己多管闲事,也在心里把那个大叔的无耻数落了无数遍……就这样跌跌撞撞的走在路上,三番几次撞着来来往往的路人。

几分钟之后,我冷静下来,我跟自己说:淡定,如果他再敢追上来,我他妈灭了他。

不出所料,他骑着摩托车很快追上我,一直在喊:“小妹,你怎么都不帮我勒紧呢?我现在骑车好难受啊!你刚刚是不是看到了,你等等我……”

这些听着污秽不堪的言语 ,成功将我鼓起的一点点勇气沉沉打压,我的双腿像是和地面斗争一般踉踉跄跄地朝着公交车站牌走去,我怯生生地躲在公交车站牌后,等到下一辆公交车来,顾不上是哪一路,逃跑似的上了公交车……

坐在靠窗的座位,车里的空气有种让人窒息的感觉,打开车窗,风将我的头发吹得乱糟糟的,我只知道用手捂住自己的双眼,手指像是要剜掉自己的眼球一般,使劲抵在双眼眼皮上……

那一刻,希望自己是瞎子是聋子,我觉得我的眼睛看到了世间最污浊的画面,耳朵听到了最污秽的话语,不仅仅是因为男性生殖器官光天化日之下,赤裸裸地在我眼前晃荡,更重要的是,我抱着一颗帮助别人的善良,却换来别人如此恶心的回馈。

我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要善良,为自己画地为牢,不要接触任何人就可以安然无恙?是不是我不应该帮助他?早知道这样就不要帮助他了!

这让我想起之前看过的一部韩国电影《素媛》,讲述了一个叫素媛的小女孩被性侵并且残害的电影:在一个下雨天,素媛在上学的路上遇见一位醉醺醺的大叔,大叔问她:“可以和我打一把伞,把我送回家吗?”素媛同意了,然而她却遭到了这位大叔的强暴,而这位强奸犯,在强暴后,还没有丝毫的悔意,甚至扬言出来后一定会报复。影片中,素媛说了一段让我心疼的话:“那个大叔想让我给他撑伞,我本想走开的,可是我还是想帮他,我觉得应该给淋雨的大叔撑伞,所以我就给他撑了,但人们都说是我的错,谁也不夸我。”

素媛,如果早知道给那个醉酒大叔遮雨会对自己的一生造成毁灭性的伤害,她会拒绝吧?

如果那些在公交车上被猥亵的少女们,早知道会被猥亵应该不会坐那趟公交车吧?

然而,这个世上最无力的字眼的莫过于“早知道就不……”

回到家之后,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妈妈,妈妈气愤地说:“那个变态在哪儿?我他妈去宰了他……你呀,不要什么忙都帮,要是是在晚上,在无人的街道,你怎么办?……”

我惊讶于一向温柔贤淑的妈妈真的暴跳如雷、撸起袖子、气势汹汹要为我讨回公道的模样……

我似乎已经明白,以前朋友们大晚上叫出我出去玩,爸妈先是询问朋友们的名字、家庭住址,在附近的就可以出去玩,不是附近的,也能出去玩,只是一晚上每隔半小时、一小时就打电话问什么时候回来,甚至坐在客厅一直等到深夜,直到我回来他们才拖着疲乏的身躯去洗漱睡觉。

曾经的我,觉得爸妈太小题大做了,我都已经长大了,用不着那么小心翼翼。

而我,似乎低估了这个社会对女性、尤其是善良的女性的恶意,让我从温暖的象牙塔走入纷杂的社会。

我开始怀疑老师曾教导我们“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很多时候,坐公交时,遇到没有准备零钱,而在公交车前门尴尬翻口袋的人时,我替他们投两块钱到投币箱里;在放学回家的路上,遇到提重物的老人,我会帮助他们提一段路程;看见路边的清洁工扫地很辛苦。我会自然而然弯下腰把身边的垃圾都捡起来......这些,我换来别人一句带着笑意的“谢谢”,我心里就很满足。因为,我也曾遇到困难,也曾有热心人向我伸出援手。

善意,是需要传播的。

然而,还有另一种情况,就是我在买菜时,专门给年迈的老奶奶、老爷爷买,想着他们年纪大了不容易,早点卖完菜早点回家休息,在回家的路上,遇到邻居阿姨,热情打招呼一番,过来掀开我的菜篮子,却被经验丰富的阿姨们告知:“这菜都吃不成了......”

还有这次,本来以为自己做的是一件好事,然而......

我开始神神叨叨的,我对姐姐说了这件事,附带说了自己曾遭遇的种种恶意,把自己还要不要继续这样乐于助人、这样善良的疑惑也告诉了她。

姐姐说:“先给你一个大大的熊抱,其次……你当然错了,你错在为什么不一个侧踢踢掉他的生殖器官,你之前学跆拳道怕是白交学费了吧?……然后,我刚刚说了一堆废话,我想说的是,你没错。当时,你被吓坏了,可能你现在也会想:为什么我刚刚不趁机一脚踢飞他?可是亲爱的妹妹,你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不知所措,甚至荒神,以为那个犯错的人是你,你甚至还没有从惊慌中回过神来,我很心疼你,但是你不要质疑你的善良,好心从来就不是错的,只是,真的要学会防备,谁知道你是真的帮助人还是在无意中给自己安插隐患?对吧!”

正如姐姐所言,我没有因为这些恶意就阻止自己的善良的本性,遇到有需要帮助的人,我仍然会伸出我的双手,只是,在无形中,我伸出的双手像是长了刺一般,敏感、警惕,随时准备好反击。

这样很累,但是我在我知道自己没有刺猬的软猬甲事,我已不能放下防备.....

因为我害怕来自消耗善良的恶意!

祈愿每个好心人都能被世界、被社会温柔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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