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未必知道的趙孟頫

赵孟頫在元代历受元世祖和元仁宗的宠遇, 尤其是仁宗十分敬重他的才华, 将其与李白和苏轼相比。他博学多才, 工古文诗词, 通音韵, 精鉴赏。趙孟頫曾經立志終其一生不仕蒙元一朝、然命运桀途終被所用但未得其位。這在他的《秋郊饮马图》中可以得其玄奧。此画秋郊平原水泽, 一红衣奚官驱策骝马, 近处双马似嘶如闹, 远处双马追逐腾跃, 余者皆入泽饮水。人物马匹形态生动。岸上萧林稀疏, 错木枯叶飘零。设色浓丽浑厚, 极具浓郁情致和意趣。趙氏一辈子画了很多以马为题材的作品,这是比较具有代表性的一幅。画家笔下的马如出笼之鸟欢腾雀跃,且私底交流耳语,正是一种内心得不到释放、才气未被充分发挥的苦闷的表现。

赵孟頫的人物与鞍马图不仅以高超的技能给人以形象美感,更重要的是,他往往在这些母题的绘画作品中寄托着自己的思想情绪。他笔下的马,雄姿英发,皆有千里骏马之相,有许多马则是拟人的,是赵孟頫引以自许的象征,流露了他的儒家行义达道的修养及怀才不遇情感。

赵孟頫虽自喻为千里马,但他的济世愿望只是一厢情愿,蒙元朝廷对他的录用最多是出于表现:統治者自我标榜的粉饰和笼絡蒙蔽世人的假斯文技巧而已。并没有让他施展政治上经世经民的抱负。而是让他在案牍频扰中无聊的写些经文消磨岁月,他的知行合一自然成为泡影、对于一个俗人是无所谓的,就像今天那些庸官一样混吃而已。但对于赵孟頫却是十分苦恼的一件事情。他壮志难酬,又难以摆脱元廷的羁绊,宛若和平时幽禁深苑中的千里马,只能充当“太平盛世”的仪仗装点品“衰向天闲无战功”而已。他的郁郁不得志的楚楚自怜之心,在《浴马图》、《人骑图》、《奚官调马图》、《秋郊饮马图》等作品中都宣泄无遗。

赵孟頫曾自题《百骏图》,以“肥哉肥哉空老死”之句,道出了这些千里马的不遇悲剧。元末杨维祯阅赵氏马图后,也颇为伤感,写下“将军铁甲抛何处,独趁奚官缓步行”的诗句,对赵氏在政治上无用武之地深表同情。其“在山为远志”,却落得个“出山为小草”的尴尬结局还不如归野于田园、洩流为江河來的逍遙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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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心境下,赵孟頫对亡宋的怀念也是很自然的,其人物图,如《红衣罗汉图》,虽表现西域僧人,实际上却寄托着对被流放到西藏(元时亦属西域)成为萨迦派喇嘛的南宋末代皇帝赵(歞)的怀念。而《谢幼舆丘壑图》,则以南朝名士谢鲲(幼舆)置身丘壑、不问时事的故事来表达自己向往山林自由的情思。《百尺梧桐轩图》,也是赵氏怀才不遇、向往林泉的自我写照。

得后世很多文人骂名的赵孟頫,何尝不是"因无世功成画名、命写皇榜作书家"的仁人志士?就像五代的冯道历任多朝相国,不知者以为是不齿二臣、知之者乃叹其为延续中原文化命脉之护法使者也。诚然如此,身家性命于君子而言属小道、天下国家才是命途依止事业,但是于時空的延伸而言,赵氏的人文精神贡献与文天祥的一句:留取丹心照汗青。亦有异典同功之妙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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