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你从未听说过北国的雪,其实是落脚歇息的云,我也没有听说过,你眼中南国的海,其实是正在跃起的青空。
“你说爱情这玩意儿也会有南北差异”?
“你生在南方就不喜欢我了吗”?
“我生在哪里都会喜欢你”。
“但我不喜欢你啊”。
“原来,这就是南北差异啊“。
玲玲是我在江南小城偶然间遇见的南方姑娘。
这个时候江南的夏天已经慢慢地踱步离开,算是初秋了,天空开始时不时的会掉下来大片雨花,纷乱间,还真有点烟雨江南的味道。
和北方不一样,江南的秋天,我的印象中,是没有风的存在的。地上的积水不断的吸收着空气中夏天残余的热量,似乎是这恍惚而来的秋天,正努力的涂抹掉上个季节留下的所有痕迹。
和玲玲的初识,是因为一只躺在石板古街正中央的猫。
我所出生的城市,大概是因为北方天寒地冻的情景,所以对于热爱户外玩耍的生命来说,显得并不尽温柔,路上自然也很少会出现那些勇敢的小生命。理所当然的看到那小家伙儿大摇大摆的躺在路上时,心中不免一阵惊奇与动容。就像和每一个陌生生命萍水相逢一样,心中不免开始考虑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从此又结识一个一奇特好友,他日再访江南,便不至此番孤身一人,归途中,也会心怀牵挂,此番辗转,便有了不同的意义。
于是带着一丝的紧张与兴奋,伸出虚张的手试探性的慢慢靠近,恐慌哪怕一点点的激进,给这小家伙留下什么恶意的印象。
突然间,一双手出现在视线中,一把盖住了我小心讨好的朋友,举止之粗鲁让我开始怀疑要何等粗鄙之人连这江南烟雨都洗不尽其身上的戾气。于是恍然间抬头,注入双眼的,竟是一流惊艳。
“我选择原谅她。”
这大概是鄙人生而至此,做的最快,最草率的决定。事后总结,我美名其曰“作为绅士服从天性的最佳反应”,然而心中有多鄙夷自己,似乎也只有自己知道,这自己骗自己的把戏,我向来是如此熟练。
幸运的是,这个草率的决定,使我永远的记住了那双手,也让那流惊艳,就此得以长存于眼中。
“我好喜欢他,他又高,又帅,声音很好听,他还会拉琴。”
“你还小,在我看来,这些谈不上是什么优点。”
“你这样说是因为他比你高,比你帅,唱歌比你好听,而且你不会拉琴吗?”
“大概是因为,我也很年轻吧。”
玲玲小我三岁,正是我曾经迷茫过的年龄,我不确定她现在是否迷茫,不过想来,最差也要好过那个时候的我吧。
她“看上”了一个男孩儿,从她口中的描述判断,应该是个很棒的,很温柔的男孩子。她说她会得到他,她会高贵而优雅的驯服他,让他跪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我是不是该羡慕,在我迷茫的年纪,这姑娘已经拥有自己的“野心”了,是不是更要羡慕那个男孩儿,不经意间的已经获得了“选择”,在这个光芒并不强烈的年纪,却获得了足以渲染整个世界,最缤纷的色彩。
“你看你从一开始就输了。”
“我只是不在乎。”
“咪咪是我男朋友”
我要在墓碑上刻上这句话:那年初访江南,我输给了一只躺在石板上的猫。
大概全世界的猫都叫咪咪吧。
“北方的姑娘好吗?”
“我在北方认识的姑娘比你高,比你漂亮,唱歌比你好听,巧的是,她会拉琴。”
“我不信。”
“其实我也不信。”
“我只是不信你,但我信那个北方姑娘。”
“这对我来说足够了,我要说谢谢你”。
我愿本以为这个ABB的小“南方姑娘”不会在意这样的事情。不过想来既然是我20载苦心钻研也没能理解的“姑娘”,也就莫名的释然了。
她说她想去北方,想看雪原流入峡谷,想看冰花环抱古树,想看白茫茫的世界,想看孤独的行人,挺立身躯,一步一步踩出一条笔直的,洁白的,踏破死寂闪烁银光的小路。
她要踩着这小路,去找我的北方姑娘。
那是我不知道从哪里编来的姑娘。
“我会帮你找到的”
谢谢你姑娘,不过你看,我来都来了。
何必要在意是哪里的姑娘。
你看看你自己
那可是个了不起的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