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笳新书《你无法抵达的时间》开始预售的时候,正好赶上我们的黑色十一月。C语言、数据结构和C++课设轮番轰炸,期中考试又接踵而至。而身处这片火葬场中的我却偏巧看到了赠书写书评的活动,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没能抵制住诱惑,兴奋地在学校科幻协会报了名。封面上蓝色深海里一头孤独的蓝鲸,终于在十一月的末尾翻越好几个城市游到了我手中。
我很喜欢里面的文字,科幻的外衣下,是一个唱着歌的灵魂。有人说夏笳的科幻是“诗意科幻”,她自己描述为比软科幻还软的“稀饭科幻”,即使在充满电路线圈的电子空间,或者把未来形容成一个楚门的世界,故事的内核也还是逃不开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充满了人情味,就像这个赠书写书评的活动。
我知道有很多人和我读了同样的故事。这个活动神奇地串联起无穷的远方,以及无数的人们。
来自各地的形形色色的人,可能是科幻迷,也可能不是,可能是学生,也可能是老师,在同一时间段读同一本书,在每个人都可以寻觅得到的地方留下书评和足记,隔着遥远的千山万水,等待着相逢。我看着别人的文字,组织着自己的语言,这个原本带有强迫意味的过程竟然变得如此有趣。
在这个过程中,我撞见了无数在某个时间点碰巧和我同路的灵魂,他们或许并未注意到我的窥视,但我能听见他们留下的歌声,也很美妙;在这个过程中,我也认识到,自己作为工科生一直自诩不错的文笔,和很多人比起来,也不过是小巫见大巫;在这个过程中,我亲眼目睹自己文风被其他人的文字影响,或深或浅,我就知道,正因为他们,不管相遇多么短暂,才有了现在的我。
无论写过多少近乎完美的数学公式,见过多少结出水晶和鲜花的化学反应,我却越发觉得,人与人之间的故事,相遇相爱亦或是分离,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最有意义的东西。
艾伦:真是太棒了!我爱你,克里斯托弗。
克里斯托弗:谢谢,艾伦。
艾伦:诶,这不对。
克里斯托弗:不对?
艾伦:我说“我爱你”的时候,你应该回答“我也爱你”才对。
克里斯托弗:抱歉,艾伦。恐怕我不太明白。
——夏笳《晚安忧郁》
不然怎么会有人用函数画出一颗真心,怎么会有人用代码写十四行情诗。毕竟,让你们感动落泪的天才数学家与机器的故事,说白了还不是两个男人之间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