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遥远的过去对每个性别提出的不同进化要求。
进化心理学家推测,我们所有的行为(从神圣的到怪诞的)都受潜意识驱动,以吸引顶尖的伴侣进行繁殖。在保证DNA链不被破坏的基础上,我们竭尽全力(通常很愚蠢)地吸引潜在的配偶,从化妆到表演,从增大肱二头肌到穿上集中型胸衣。炫耀我们的力量、美丽、资源和照片墙应用中追随者的数量,是这场不断进化的配偶游戏的必要步骤。
我们那些自私的基因想得到它们认为最适合的东西,并且诱使我们寻找最有潜力的伴侣进行染色体结合。基于生殖生物学的内在差异,性别之间的共性似乎就此终止,一些重要的差异开始出现。进化心理学家断言,平均来说,男人青睐年轻的处女是因为这些女性的生育能力处于高峰期,也不曾孕育过男性竞争者的后代。相比之下,女性偏爱身材高大、有地位的男性,因为这类男性已被证明能够获取其后代可以使用的资源(这类男性通常年龄更大)。许多人仍然根据这些旧石器时代的标准寻找伴侣。但是,在现代世界获得生殖成功并不需要有像大力水手一样的胳膊。
复制基因这条生物学指令,催生了我们最绝望和最邪恶的行为。进化心理学家认为,两性对他们所感知的竞争对手可能同样地充满恶意,但是方式截然不同。
男性和女性对性和关系的看法不同,这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我们各自生殖细胞的特征不同。精子可以成百万地产生并迅速得到补充,就像“黑色星期五”时的购物者一样,在获得稀缺奖品(珍贵的卵子)的激烈竞争中互相推挤。成功“出货”之后,精子产生者几乎可以立即自由地去往其他“商店”。但是,卵子产生者至少要停产9个月。男人有能力在一天之内产生多个孩子(当然,肯定是状态非常好的一天),但女人一年最多只能生育一个孩子。但是,女人的优势是知道自己的孩子肯定携带她的基因,男人就不能如此肯定了。由于存在这些差异,雄性采取“以量取胜”的方法繁殖,而雌性选择了“以质取胜”的方法。有人认为,这就是男人通常比女人滥交的原因。
这种生殖策略的另一个结果是,男性通常在身体上更具攻击性,而女性则更被动。男人可以承担身体对抗的风险,因为他可能已经攻陷了一颗卵子,如果他不幸丢了性命,孩子的母亲会照顾好他们的后代。相比之下,如果女性面临人身伤害或死亡的危险,就意味着她的后代很可能会丧命。女性仍然需要击退想得到同一个“阿尔法男”[2]的竞竞争对手,因此,她们的武器不是冒险肉搏,而是代之以谣言、操纵和八卦等非身体接触战术。将竞争对手称为“荡妇”,是一名女性传播的最具破坏力的传言之一。大多数男人会避开荡妇的“商店”,因为那里早已挤满了其他购买者,这使她的孩子携带另一个家伙的基因,而不是他的基因的可能性增加了。为自己可以孕育的数量有限的孩子的幸福而持续担忧,同时还要警惕流言的传播,给女性带来了很大的压力(而且有人认为,这有助于女性发展成更有效率的多任务处理者,并使其具备出众的社交技能)。
这些想法使一些进化心理学家得出结论:作为一般规律,男人是战士,女人是多虑者。当然,并不是每个人都符合这个安排。
生殖生物学方面的差异还有助于解释人内心的其他恶念,从嫉妒和跟踪到2017年发起的#MeToo(我也是)运动所揭示的邪恶性侵,它们经常更多地困扰男性。谈到我们对生殖的关注程度,对忠诚的痴迷甚至淹没了敏感的和平主义者约翰·列侬,他在歌曲《嫉妒的家伙》中哀叹自己内心酸涩的情绪。男人进化出多疑的思想,是因为他们有可能永远无法确定自己所养育的孩子的确是自己的孩子(也就是说,直到出现《莫里·波维奇秀》[3])。女人也会嫉妒,但是出于不同的原因。如果男人的放纵不是出于情感,女人更倾向于宽恕男人的出轨性行为。但是,如果她怀疑对方情感的忠诚,那么一切都会乱成一团。如果男人只是无情感意义地“约炮”,这并不会损害她的生殖适合度;但是如果男人将资源转移给另一个女人,就会严重损害她和她的孩子们的利益。
一个男人可能以最丑陋的方式行事,以确保他的伴侣对他保持忠诚,并确保她的孩子们体内是他的DNA,而不是另一个男人的DNA。这些催生了占有欲、霸凌、威胁和躯体虐待。因为卵子比精子稀少得多,所以男人会走极端,以尽最大可能地赢得授精的机会。如果他没有获得吸引伴侣所需的地位和资源,那么在某些情况下,他可能倾向于在进化游戏中作弊,并诉诸最应受谴责的暴力行为:侵犯和强奸。
上面这些叙述中有些听起来像是性别歧视,而且已经过时了,进化心理学家提出的普遍性论断也确实有很多例外和警告。尽管如此,生存和繁衍的动力仍然是塑造人类本性基本原则的进化风。如今,在我们的社会中,男性和女性之间关于繁殖的生物学差异仍然存在,并且可能会影响我们关于性别角色的某些刻板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