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冬日暖阳
小男孩的生性比较好动,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忙,但具体忙些什么却看不出来,反正啊,就是基本属于坐不住板凳的那种。刚入学那会,在众多小朋友中,他是老师最先认识的一个。但还真和他的“好动”关系不大。
那天的情形老师还记得。小朋友们正在听老师讲课,一个小朋友却笑嘻嘻地从座位上跑了出来,无视老师的存在,无视课堂上安静有序的氛围。还没等老师反应过来,他已经跑出了教室(后来才知道,这个孩子患有自闭症)。这时,小男孩站了起来,在得到老师许可后,小男孩一边喊着那个小朋友的名字一边追了出去。
在后来的日子里,老师常常提起此事,不是为了树典型,只是为了让小男孩更自信。让他知道,在老师心中他一直是这样一位乐于助人的好孩子。
发生在小男孩身上的第二件事就不那么可圈可点了。放学时,小男孩没有按要求走出教室,冲到教室门口时,与另一位小朋友发生碰撞,结果那个孩子的头被撞破了。令人不解的是,这倒成了两个孩子交好的纽带,从此,两个孩子形影不离,好得像一个人似的。真是应了那句话——不打不相识啊!
更巧的是两个孩子在午休时都不回家,选择的午间托管竟然也是同一家。在托管午休的小朋友都是最早回学校的。慢慢地,老师开始听到一些小朋友反映,他们的书包经常被这两个人乱翻,还有的人报告说自己丢了东西,而且认定就是小男孩干的。但老师并不认同,老师强调要眼见为实,自己没有看见就不要胡乱怀疑。但事实证明,这一回老师错了。一次两人正在翻看小朋友书包时被人撞见,抓了个现行。
老师找到他们,问他们为什么要翻小朋友书包。看得出来,另一个已经知错,眼睛不停眨来眨去,脸憋得通红,看样子眼泪随时可能会决堤。但小男孩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悔过之意,听了老师的问话随口答道:“我觉得好玩。”……小男孩一脸的平静,没有装腔作势,没有故意的冒犯,他只是觉得这件事很好玩。这是成人很难理解的好玩,也是他很难控制住冲动很难拒绝的“好玩”。更是让老师抓狂的“好玩”。
翻书包事件持续了好久。老师和家长也沟通过,和小男孩也多次谈过、批评过、教育过,但每一次,小男孩的回答总是那句话“觉得好玩”。虽然在这件事上一直没有进展,但老师由这件事了解到一些信息:小男孩是单亲家庭,和爸爸住在一起,每周去妈妈家一次。每天爸爸回来时小男孩都已经睡下。他需要的已经不只只是关爱,他更需要关注。
老师开始有意无意地找机会表扬小男孩,给他安排更多的班级管理任务。下课时给窗台上的小植物摘下黄色枯萎的叶子,摆放整齐教室内的桌椅,帮老师将小朋友的作业本抱到教师办公室,老师在通过各种方式让小男孩感受到自己的重要性,感受到老师对他的关注与喜爱。小男孩和老师的关系越来越近,有时也会讲一些家里发生的事情。那一次和小男孩聊天,老师发现小男孩在说起妈妈时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敌意与不满,虽然那眼神很短暂,但还是被老师捕捉到了。这一刻的小男孩没有了往日的童真。这不是一个一年级小朋友应该有的眼神,老师知道,小男孩的心已经受伤。
小男孩的学习成绩很差也很稳定,排名基本没有悬念,稳居倒数第一。但这怎么能怪孩子呢?每次的作业他都会很积极地完成,尽管不认识,但都会照着书抄下来,尽管写得不工整,但他毕竟在努力完成。既然家庭教育基本指望不上,那就在学校多吃点小灶吧。老师常常在安排好其他小朋友后将小男孩叫到身边,一字一句地指导他朗读课文,指认生字生词,有时他读错闹出笑话,下面的小朋友笑成一片,但小男孩也只是跟着傻笑两声接着又继续和老师学起来。哪有天生不爱学习的孩子啊!
在游戏中,小男孩总是很有主张,其他小朋友心甘情愿被他领导被他指挥,甚至他把人家打了,被打的还是依旧死心塌地追随着他,这是怎样的凝聚力啊,成人的眼睛看不懂,成人的思维也想不明白。求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