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温州市区安澜亭坐渡轮,只需二元钱,自行车另付一元伍角,到对岸瓯北码头,靠右一拐,沿江不远就是乌牛镇了。一面是连绵的山脉,一面是平静的瓯江,它就夹在青山秀水之间,真是一块风水宝地。
一条很漂亮的双向国道穿过乌牛镇,两边是看不够的田园风光,还有白墙黛瓦的小村落,田野里偶有几堆烧荒的烟火。或是广阔的园林景观,奢侈的草坪,珍贵的树种,豪华的造型,真实的有些虚假,误以为进入了某个游戏界面,忍不住要买些装备。这里的四个季节从来不会缺乏绿意。
乌牛这两字一看就应该会有一个美丽的传说。简单的说法是境内有一黑色巨石,状如水牛,而得此名。这块巨石身在何处,没有去考证。
它地方虽小,却因“乌牛早”而声名远扬。不了解的人很难猜得出这是什么东西。其实是乌牛龙井早茶的简称,乌牛镇曾被授于中国早茶之乡。“乌牛早”是江南最早上市的茶叶,古时就有,据说失传过几百年,后经过科学研发新创而成。
茶叶也应该是中华民族的标签,茶的文化是值得每个中国人自豪的。茶叶可以雅可以俗,可以高贵,可以平凡,可以讲究,可以简单,它普及到千家万户。但茶叶奉献给每一个中国人的不仅仅只是口感,还有养生,还有派生出来的返朴归真的气质,还有涵养。它一定生长在山谷幽静处,接受最原始的风和日丽,不占染尘土。在乌牛镇这块风水宝地生长出来的“乌牛早”也就不虚此名了。
乌牛还有一有名之处,就是东蒙山。东蒙山也叫乌牛纂,海拔不高,但极陡峭。上山容易,走走停停,看看拍拍,吃吃喝喝,不觉就到了山顶。在山顶能一览七都岛全貌,它平静地坐卧在瓯江中心。平时环七都岛骑行的线路也尽收眼底,并能清晰看到温州到七都的大桥,直线不远,就是七都到乌牛的等待完工的桥梁,目测只差一块桥面就能接通。届时,温州到乌牛就相当的便捷了。
到达东蒙山之巅,只见有些人已按原路返回。我们几人都不想走回头路,看远处山梁隐约有一条下山的路,几个人都信心满满,经历过各种艰难路况的我们,觉得没什么能阻碍我们前进的脚步。
待胆战心惊下得一陡峭的崖壁,已经是腿部打抖,觉得应该不过如此了吧。哪成想不远处又一峭壁似直立在脚下,两边没抚手,前面没阻挡,像一条断崖出现在云端里。眼前的情景,简直让人绝望到极点。后退的话得攀爬刚下来的陡阶,危机重重。前进是几乎成直角的待修阶梯,退不得,进不能。又不能坐下来哭,感觉稍一抖动,就会掉下悬崖,时间呆得越久越加剧恐慌。朋友吓得一个劲说,我不走了,我不走了。此时的我极需一个抓手,否则,也快崩溃了。
往后退不如往前走,我安慰着朋友,实际也在极力鼓励着自己。我紧紧牵着朋友的手,把帽檐拉低,不看前方,只看双脚,一步一步横着向下挪,说话也屏住气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不能有任何趔趄。我们互相牵手,互相支撑,待下了这最危险的路段,我整个人几乎瘫软,头一阵晕眩,胃部翻涌,几乎要吐出来。第一次领教,恐惧竟然能使人呕吐。我也不敢想象,如果是一个人前行,结果会怎样?
这时才想起上山路上有块台阶被哪个无名氏刻了几个字:练胆石。当时看了还觉得好搞笑,现在总算是有了领悟,多么痛的领悟啊!
乌牛镇,乌牛纂,从美到险,一惊一咋,给我留下了深刻的记忆。生命因这些途中未可知的偶遇而更加精彩。
古现分子喜欢不停地在江南的土地上流连,然后忘返。如此地热爱江南,她们应该不枉为江南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