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迷糊中惊醒,满怀疑虑的倾听了一番,可是只有风的呼啸和那夹杂的雨点下落的声音,根本没有什么其奇怪的。我暗自嘲笑自己太多疑了,肯定是风太大让我产生了幻觉,我打了个哈欠,把那恼人的风声关在了窗户外面,然后爬上床又睡着了。
可是,迷迷糊糊中,我总听见有东西敲着窗户。我气恼的翻了个身,企图不去管它,可敲击声音却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大。我终于被那个声音气的没有办法,我只好走到了窗户边,才发现窗户外面一支被刮断的树枝正一下一下敲着窗户。我伸出手正打算抓住那恼人的树枝,结果那树枝却像戏弄我一般在风的压力下又档了回去。
我这会可真的生气了,我使出浑身的劲去够树枝,我的手指头那抓住它,却碰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我顿时浑身如同被泼了凉水一般缩了进来,结果一只冰凉的手指却抓着我不放开,一个极其清澈的声音抽泣着:“让我见她,让我见她。”
“你是谁?”我惊恐的问他,企图要关上窗户。
那个声音没有回答,却使劲的攥着我的手臂。
“我只想见她,求求你了,让我在见她一次。”他颤抖着说,“为什么不让我见她?为什么不让我见他?”在他说话的时候,我隐隐约约辨认出那是一个二十出头的男人的模样,清秀的眉眼,一双漆黑的眼睛含着坚韧和哀怨,他不停的向里面张望着,似乎在寻找什么。我不知道是恐惧冲昏了头,还是怎么了,我狠心甩着手,然后想用力关上了窗户,结果那个人却死死的抓着我,即使手臂在窗棱上来回的摩擦,甚至摸出了血迹,也毫不在意,只是苦苦的哀求道,“让我进去吧,让我进去吧!让我见她。”眼泪从那张惨白的脸上流了下来。
这个场景简直要把我吓疯了。
“我根本不是这家的人,我怎么能擅自让你进来?”我终于不忍心,鬼才知道我这同情心居然想让我把一个鬼放进来,我选择了妥协,“你先放开我,我让你进来。”
手一松开,我赶紧把自己的手从窗外伸出,然后啪的用力关上了窗户。估计是用尽太大了,居然震得旁边墙上的画框落下来,顿时发出了咔嚓的声音,打成了粉碎。
我瞬间瘫倒在地,那个人不停的敲打着窗户,夹杂着哀怨不停的抽泣。
我捂着耳朵,可那声音还是清晰的响彻在我的耳边:“让我进去,让我见她,就最后一次,让我见他最后一次。”
“你赶快走吧!”我冲着那窗户大喊着,“即使你怎么求我,我也不会让你进来的。”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进来?为什么不让我见她?”声音充满了绝望的叫喊着。
接着,窗户居然响起了吱呀吱呀的声音,我站起来一看,那个人竟然用头顶着窗户,啪啪的响声如同锤子一样砸在我的心脏上。
我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一切,想逃走,可四肢却如同被粘在地上了一般动弹不得。
眼睁睁的看着窗外的那个人即使撞的头上鲜血横流,还是如同着了魔一般的一下一下撞着。
鲜血混合着雨水把窗户染的鲜红。
我惊恐的大叫着,哐嘡一声,我突然惊醒了。
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正好端端的躺在床上,黑暗中我抚摸着自己被汗打湿的脸,恐惧充斥着整个大脑。
这个屋子绝对闹鬼啊。
这时,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传来,房门被撞开了,在那通明的灯光下,窗户的玻璃碎了一地,呼呼的风从外面刮了进来。
“发生了什么事?”楚念玦迟疑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目光落到地上的碎玻璃上,皱起了眉头。
我用手抹去额头的汗,尴尬地苦笑道:“可能是风刮破了窗户。”
“你没关窗户吗?”
“抱歉,睡觉前天气还好,没想到大半夜就……。”
他站在门口,穿着白色的衬衣和长裤,没有打发油的头发显得略长,几乎盖住了他的眼睛,他似乎还在在意什么。然后四下打量着屋子。
“怎么了,做噩梦了吗?”他看见我的脸色苍白,还没等拒绝,就走过来把手放在了我的额头上,“怎么出这么多汗。”
猝不及防的关系让我有点紧张,我赶紧抹去了脸上的汗说:“没……没事,做恶梦了。”
他却不管不顾的继续摸着我的头,冰凉的手指让我舒服至极。
“额头有点烫,发烧了。我叫林妈给你拿点药吧。”
“算了,现在都大半夜了,再把林妈叫起来多不好意思啊。可能是刚来这儿水土不服,睡一觉或许就好了。”我赶紧拉过被子,打算睡觉,却被他制止了。
“窗户碎了,会着凉的。你还是到我房间里睡吧。”
他的关心让我心中生出阵阵暖意,但是要到他房子里睡,我就如同坐上了针毡是的跳了起来,“算了,我还是在这里睡吧,反正现在也不太冷,我也没那没较弱,一晚上不碍事的。”
“你是客人,万一你生病了,我怎么向冯凯交代。”
这句话瞬间让我那温暖的心凉了半截,原来他所有的关心和照顾都是冯凯的缘故。
“好吧。”我赌气说着,“希望你能尽好地主之谊。”
楚念玦的房间在长廊的尽头,面积不大,却有种低调的奢华。地上欧式复古的地毯,一张黑色的大床立在房子的中央,旁边是一个硕大的雕花书架,里面摆满了书。
“你好好休息吧。”
他冷淡的说着,然后关上了门。
我爬进黑色大床里,温暖的床上有股香香味道,这可能就是楚念玦的味道吧。
我一定还爱着那个人吧。
脑子里这样想着,心却如同漂泊了太久的航船搁浅一般,安定了下来。
我笑着沉入了深深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