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该实习的年龄了,手忙脚乱的投了几份简历,像沉了大海的石头。
周围的人开始着急,开始叨叨“当初就不该让你学这个专业”。
长辈就是那种恨不得帮你走完未来的人。
“以后要考公务员,铁饭碗。”
“不要,不够刺激,就想进媒体。”
“别说的这么肯定,公务员也不是你想考就可以考的,媒体也别抱什么大希望,那种地方,不都是权钱买好位置的吗?”
再回击也会被他们口中的现实泼水,还是不回应的罢。
我知道世界从来都不公平,但总不能没占着有利位置就自暴自弃,总该抱着点念想,哪怕是空想呢?我讲的情怀和理想,从来都不值钱,有些喝酒吃肉生活无忧的人可能从来都只谈金钱,可你什么都没有时,能有得起的也只能是情怀或理想,或者被你们称作幻想。
前几天,认识了一个做公众号的人,已经步入社会的那种。得知我也在这里摸打滚爬时就要了二维码,我以为会像以往一样得到一些前辈的鼓励甚至欣赏,却出乎意料的得到这样一句回复“大学生就是理想化啊,文艺是好啊,但社会不喜欢啊,社会就看谁能赚钱啊。”可能之前的一些赞赏让我变得自大,就鲁莽地回复了“人总得谈点情怀吧,活这么现实,只是生存啊。”对方只是礼貌地回复了“就喜欢和你这种未曾涉世的年轻人聊天,单纯有趣,希望你毕业后还能这么想。”
可是我除了理想一无所有啊,能支撑我走下去的只有一支笔。
在写过一些偏激的文字后,有人跟我说“别写这些没用的,谁还不会说,没法改变才是现实。”是,我写的这些,可能是无谓的抱怨,或者短浅的见识,甚至是无用的鸡汤,但这一字一句都是是十几年不曾变过的坚持。
自小也算有天赋,小学期就拿过市里作文竞赛的一二等奖,学校的老师见我便说“争取以后当作家”。在后来的成长路上,即便我的成绩烂到谷底,语文成绩依旧居高不下。无论老师还是同学对我的评价少不了“文笔不错啊”。十几岁的我没什么过人之处,也只能拿这当成尚方宝剑,来保护随时都可能被现实泯灭的热爱。
我的一位老师在结课演讲时讲道“写诗、作画、摄影、拍短片这些不一定能让你填饱肚子,但没准会让爱你的女孩儿愿意和你一起饿肚子”于是我谈起理想时才会无所畏惧,也有人说生活把你逼到吃不起饭的时候,你就会发现理想不值钱。
其实无论什么时候,理想都不值钱的。值钱的只有你理想成真后的荣耀光环。
任何时候,都只有自己知道,别人所能看见的荣耀背后的心酸与苦闷。就像十几岁的我,拿着有关作文竞赛的一系列奖杯,拿过为数不多的稿费时,赞赏的话不断而来,但他们永远只会说“这孩子文笔真好,天赋真棒”。
没有人会在意你爱写的原因,没有人会明白你坚持的意义,更不会有人记得在他们还在为写作文头疼时,我的手稿本比他们的草稿本还要厚。我读的书不多,但我读过的作家,我可以清楚的记得他们的文风,我读过的作品,我可以毫无差地说出每个情节。但这些大家都不会问,他们只会问,你写这些能挣多少钱?
我一直喜欢甚至敬畏着韩寒。
读他的书大概快十年了,他给我的第一印象便是不羁的奇才。我无法想象一个未成年是怎样坚定地申请退学然后平淡地告诉老师“我靠稿费养活自己”。从一个狂傲的少年到一个成熟的大叔,很多人说他不再是以前的韩寒了,他变得商业了。可无论如今他活成了怎样子,不可否认他是奇才,与传统教育离经叛道去追求理想时,把一个少年的执着统统用文字绽放时,我咬牙也坚持着要成为一个像他一样的写手。别人在读书,他却在家孤独的码字,受过那么多非议,每次想着我做不到时,就会想到他。甚至还模仿他的文风写过那么多文字,想着有一天我成了他这样与世俗不和的怪人该多好。
把情怀当成一种信仰后,人可能会变得天真,某些利益至上的观念真是凡夫俗子所谓,现实的确挺残酷,但过早把生存摆在第一位,总会因世俗世故变得过早沉闷。如果有一天所有的热爱都变得有目的性,所有的作为都变得被动,性情中人少了,理想和情怀成了乌托邦,没人能够触及,只能避而远之,想想就有些可怕。
每次和大人们说道这些时,饱经生活风霜的他们总会斥责道“没有钱你拿什么实现理想?当吃饱穿暖都成了问题时,你哪有心思谈情怀?”
是啊,没有钱时我是一个什么都不能轻而易举得到的人,但至少我还可以拼命。如果有了钱,却掉进了俗人的圈子,以为一切挥霍自如时,才是真正的废物吧。
最可悲的是在那群大人的眼里,你大肆勾勒你的梦中仙境,你毫不世俗地说理想比赚钱重要,生活和生存不同,但事实上你什么都没有,你毕业后想去的单位早都被金钱和权利占满,你没有任何机会,你能做的只有顺其命运,在一个卑微的位置,不能怀抱任何雄心的默默赚钱,然后养家糊口,养儿育女,结束一生。
我从来没有质疑过他们的好意与爱,他们希望你能够生活平稳,不经历大风大浪,不奢求艳阳高照,只求安定,毕竟他们一直信仰平平淡淡才是真。可他们的逻辑陷入了一个误区,因为你什么都没有,所以你的能力和野心只能向生来就有保护伞的人低头。
也经常问过自己“后悔吗?”
后悔执意选择为数不多的专业看着别人在自己最想要去的城市快乐潇洒,再后悔读了这么一个别人听来都只会回答“不太好就业吧”的冷门。不过事后说什么也都于事无补了。即使我真真切切的看着那些比我过得好的人会心生羡慕,看着别人把未来都计划的有条不紊的时候,把生活过得欢乐无比的时候,我却常在半夜里爬起来把突来的灵感全部记录,生活挺累挺辛苦,但带着一腔孤勇朝着理想走也是苦中作乐吧。
理想不值钱,情怀不靠谱。
但我和你讲,流过泪有过血的路上,尽头总会花儿绽放,哪怕有的美只能你自赏。
我没想过功成名就,没想过腰缠万贯,只愿有一个人能够理解我说的这所有,只希望回望长长人生之路,有一片土地把这颇有狂傲的理想养育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