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开始慢慢回升了,吹在脸上的风也不像寒冬那样,刮得脸生疼。难得的阳光懒懒地照着城市,远处交叉的电线上还站着三两只叽喳的麻雀。来来往往的车辆在相互交错的柏油马路上疾驰着,路上的行人也是行色匆匆。蓝色外壳的公交却是像个老大爷一样,不紧不慢地在路上行驶着,与这快速的节奏显得格格不入。
但在这每天固定穿梭于城市每个角落的公交上,每天都有着不一样的故事,展现着人和社会的百态。它像是一个装故事的大匣子,面对不一样的人,承载不一样的故事在大街小巷穿梭着。
一
公交还没进站,但是站台已经挤满了人。老人、小孩、妇女等此刻都在张望着公交的来路,时不时还有人在吐槽说公交行驶速度太慢,等了许久,连公交的影子都没看见。时间过去好久分钟,任就不见公交来,不耐烦的人们像是被磨平了性子,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起天来,或者拿出手机玩起来。
“公交来了,公交来了!”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嗓子,刚刚和谐的气氛瞬间被打破,站台上的人们都争先恐后地站到站台的边缘,生怕自己会落后一般。人群不停地移动着,每个人都在估算着公交的停车点,为的就是能在开门的一瞬间就挤上公交,然后就能有个位置坐。公交终于停下,啪嗒开了车门,人群一窝蜂地挤在车门口,你拉我,我推你,一时间没有人上的去。司机见状忙吼一声“别挤别挤,一个一个慢慢上。”拥挤的人群哪里听得进劝,依旧一个挤一个。刚才还在微笑交谈的人,此刻像是翻了脸的仇人一般,谁也让不得谁。僵持了好几分钟,挤不上的人败下阵来,等人上去了再慢慢上车。关上车门,公交一摇一摇地向下一站驶去。下一站的站台上,又是一大群人在张望着。
二
天公不作美,从早上开始就淅淅沥沥下起了雨,不平的地面积满了污水,雨滴落下去,还溅起水滴。公交车的地面上全是斑驳的脚印,带着窗外的雨。这一站上来了一位打扮精致的中年妇女,打着电话,手里的伞还在不停地滴着水。微凉夹雨的天气,坐车的人不多。妇女挑了中间的位置的位置坐下。“你等等,表在我包里,我看一下。”妇女说着就要拉包,但是伞还在手里。妇女看了一眼地上,下一秒,“啪”,伞被扔在邻座的凳子上。打开包,拿出表,妇女继续打着电话。
“龙泓路口到了,请携带好随身物品,从后门下车。”
妇女一把拉过雨伞下车,撑着雨伞消失在人群中。前门上了一个带着帽子的年轻小伙,玩着手机走到中间的座位坐下。过了几秒,小伙儿从凳子上弹起来,低头一看凳子上还留着一滩水,再用手摸摸自己的屁股,大声地说道:“我去,谁弄这么多水在凳子上啊,有没有一点公德心了。”车上的乘客没有一个人说话,看了小伙几眼,又做着自己的事。
到站了,小伙儿拍拍自己的裤子,骂骂咧咧地跳下公交走了。
三
正值下班高峰期,公交车上挤满了人,一个挨一个,像蒸笼里的包子。“滴,敬老卡。”车上上来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婆婆。公交起步,老婆婆一晃,来不及反映便向后倾倒。还好后面的妇女及时扶住了才没有倒下去。“阿姨,你拦着扶手站稳一点,小心摔倒了。”“诶,好好好,人老了腿脚也不方便了。”老婆婆面前坐的是位打扮时尚的年轻女子,此刻正闭着眼依在车窗上,像是睡着了一般。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打破了车内沉静的气氛。年轻的女子放在衣服兜里的手动了动,铃声戛然而止。过了几分钟,铃声再一次响起。老婆婆拍了拍年轻的女子,“姑娘,醒醒,你的电话响了,响了两次了呢。”女子睁开眼,看看了老婆婆,顿了几秒,拿出电话接听。老婆婆站了一会儿,弯下腰去揉揉自己的膝盖,旁边的妇女说“阿姨,站累了吧,现在的年代啊比不上以前,人情味是越来越淡了,大家也越来越冷漠了······”话还没说完,面前的年轻女子站起了起来向后门走去,大步跨下车,面色绯红,久久无法被风吹散。
老婆婆坐到位置上,前面的年轻小伙带着耳机,望着窗外。邻座背着书包的男生,直直地盯着前方,脸红到了耳根。
早上六点半,天还蒙蒙亮,雾气氤氲。第一班公交车慢慢悠悠地出站,黄色的车灯渐行渐远,模糊在晨雾中,新一天的故事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