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理]救赎(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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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吴建伟和金田前往和美开的蛋糕店,却没能与和美详谈。店已经交给了员工看管,再过几天,到二十七号,员工也要休假迎接新年了。通过简单的电话联系之后,他们得知在事发的第二天一早,和美和她丈夫便启程回了老家,要隔一段时日才会回来,或者说是年后了。和美和她丈夫原本打算二十七号才回去的,发生了那种事情所以才提了前。所以接下来,他们开始着手找“文华”这个男人。

要找到“文华”并不难,当前的得到的线索有他的名,但不知道“文华”这人姓什么,最重要的一点是,死者读大学的时候,便与“文华”是恋人关系。于是,警察与林可可所读的大学取得了联系,最后找到了“文华”的档案,全名叫郭文华,与林可可同届,但不同专业。确认了郭文华的信息之后,顺藤摸瓜,很快便找到了郭文华现在的住所。

转眼到了二月份,距离案发已经过了十一天,从吴佳欣的证词,喜茶店工作人员的证词,以及郭文华在喜茶店的消费账单这几点来看,基本可以确认郭文华的不在场证明,但在这之后,案情就再没什么进展,牵着风筝的线断了。

吴建伟想着,想到了搭档金田,这个比自己大十来岁的同事,吴建伟总感觉他在这起案件上似乎“留有余力”,在吴建伟印象中的他,应该是更卖力地破案才对!他的提前休假更让吴建伟隐隐有种不踏实的感觉,似乎其中隐藏着什么秘密,对了,案发的第二天他迟到了,这是他以前从没有过的。

还有一点让吴建伟不解的是,上次他跟郭文华对话中的那件事指的是什么呢?是以前发生的事情吗?吴建伟记得他年轻那会是在另外一座城市当警察的,被调来大乌县(也就是现在所工作的地方)当刑警好像是五年前的事,这么一想,他以前工作的地方和那座大学一样,同属惠城市!他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呢?

坐在这里想,想破脑袋也不会有答案的,吴建伟决定回去后要调查一番。

“啊伟,出来吃饭啦!”门外传来了女人的喊声。

“来了!”吴建伟回答那女人,往后挪了挪椅子,站起身,走出了房门。

今夜是大年三十夜,今年的最后一夜,过了今夜,新的一年就开始了。

电视里播放着迎接新年的节目,舞台上是一片红火,主持人穿着红色的连衣裙,正对着她手里拿着的麦克风,给观众送上新年的祝福。

屋内的摆件被擦拭得干干净净,墙角处摆着一盆年树,年树上结满了年桔,还挂上了一封封的红包,墙上也挂了一对中国结,建伟不知道这些做法起源于何时,记忆中,在自己很小的时候,人们就这么做了。

建伟走近摆放家庭电话的黑漆木桌,伸手拿起摆放在电话上层的黑色相框,相框很干净,没有一点让人感到不舒服的灰尘,他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相框,似乎是想透过玻璃,越过时间,去触碰照片里的人。

相框里是一张彩色的全家福,那天阳光灿烂,在公园的草地上,自己的母亲抱着自己,而父亲就站在母亲的身边,这对年轻夫妻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而自己则张着小嘴,瞪着圆圆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镜头。这些年都是母亲把自己拉扯大的,建伟还记得父亲因为癌症去世的时候,自己才刚升小学五年级,他已经记不清那时父亲的模样,可他是那样清晰地记得那天最后一次握住的,是父亲那壮实粗糙的手板。那晚,他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双手抱住曲起的双腿,头埋在双臂里,他没有发出哭声,却是止不住地流泪,不停地流泪,他明白,从今以后自己再也见不到父亲了。

想及此处,他不禁抿了抿嘴,微微一笑,眼里已泛起了泪光,在这不明显的笑容中,带着酸楚,也带着释然,他温柔地将相框摆回了原处。

“马上就好了。”说话的正是之前喊建伟吃饭的女人,建伟的母亲秋兰。

“好,我去盛饭。”

建伟将盛好饭的饭碗以及两双筷子摆放在餐桌上后,拉开餐桌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秋兰做了一桌子的好菜,撒有姜葱的清蒸鱼、马铃薯闷鸭、酱油鸡、红烧大虾、还有鱼头豆腐汤,她除下围裙,把最后一道菜,盐水生菜,捧到了餐桌上,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吃吧。”

母子俩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怎么样,这些菜还合胃口吧?”秋兰夹起一块马铃薯往嘴里送。

“每年不都一样嘛!”

“有一道菜往年可没有哦!”

“是吗?我看看…哦!是虾对吧。“

“尝尝妈做的红烧大虾。”秋兰夹起一只虾送到建伟的碗里。

“谢谢妈。”建伟放下筷子,拨起虾壳,“对了妈,你还会做红烧?”

“哈哈,对啊,前些天跟你王阿姨学做的,你知道妈平时闲着也是闲着。”

建伟把拨完壳的虾送进嘴里,嚼了起来,“嗯!味道还不错。”

“那当然咯,到底是你妈的手艺,好吃就多吃点。”秋兰吃了口饭,接着说:“这趟回来感觉你瘦了些,是工作压力大吗?”

“确实有一点。”建伟夹了块沾有葱的鱼肉送进嘴里。

“又发生案件啦?”

建伟嚼完鱼肉,说:“啊,大过年的就不谈这些不吉利的事了。”

“嗯,但工作归工作,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反正你也是成年人了。”说完,秋兰伸出筷子夹了个鸭脖子。

“我知道。”

“那就好,多吃点,吃个鸡腿,平时就该多回几趟家,一个人在外面肯定吃了不少快餐吧。”

“呃,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你该找个女孩子谈谈恋爱嘛!”

“妈,你又说这个了,我哪有那个时间。”

“哎,怎么会没有时间呢?我儿子不比别人差啊,怎么就没女朋友了呢?”

“妈…”

“反正妈也老了,看来地托你王阿姨给你物色一个。”

“别,这些事情还是让你儿子自己来处理就行。”

“不管怎样,明年你地带个女孩回家,好让妈帮你过目,你不小了。”

“知道了,我有分寸。大过年的就不说这些了吧。”

“妈就当你答应了。明年…”

“知道了知道了。”

“嗯,知道就好,吃饭。”她吃了两口,又说道:“不行,还是地让王阿姨给你找一个,嗯。”

“诶,妈你又来了…”

吃过饭后,建伟帮忙收拾了东西。

“妈待会去王阿姨那里,你那些阿姨们也去,你要去吗?”秋兰边刷着盘子边问。

“我就不凑你们的热闹了。待在家里看电视不也挺好的吗?”建伟用干布擦拭着洗过的盘子。

“我们这些大妈就喜欢凑在一起聊天,今天这么有气氛的日子哪能错过,再说你爸也不在了,你又不带个女孩子回家陪妈聊聊天。”秋兰不无委屈地说道。

“我看我还是不说话好了。”

“你看你,妈又没说你什么,算了,你自由活动吧。”

关上房间的门,建伟洗漱好,坐到书桌前,打开白色的台灯,拿出纸和笔,想写点什么。

要写点什么呢?建伟透过陈旧的窗户,看向窗外万家灯火上的深蓝的天空。

今年的大年三十夜,晴空万里,明月高照,是个好天气。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迎接新年,虽然不能看清街道上的每一个角落,但建伟能够想象到每家每户的年花年树,还有大人小孩的欢声笑语,是一片祥和的情景。

楼下的街道突然传来了小孩的打闹声,建伟探头往楼下看,原来是一群小孩正在玩烟花,那是一种拿在手上的条状烟花,像香的形状,灰灰的,点燃一端,就会燃烧起来,发出星型的火花。那烟花具体的名字建伟已经想不起来了,但他小时候也玩过,而且也像现在楼下的这群孩子一样,成群结队地玩,玩得很开心,那时候他还没升小学五年级。

建伟决定就写这群孩子好了,正要动笔,移动电话却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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