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只不会飞的飞鱼的自白

  我是一只飞不起的飞鱼。

  对于一只飞鱼来说,不会飞意味着我只能一辈子在大海的怀抱中长大,而不能像我家族的其他成员那样,既能体验大海的柔情,又能感受天空的轻抚。

  我的伙伴对我说,“大海是宽阔的,可是比大海更宽阔的还有天空。”

  而我只能趴在窗子边上,眼巴巴地向上望着。隔着一层蓝蓝的海,望着蓝蓝的天空,仿佛触手就能碰到她,可是我却从未感受过,天空是什么样子的。

  温柔,这是对海的感觉。

  轻柔,只能是对天空的想象。

 

吃完饭之后,我最喜欢到海面上玩。用力摆动我的尾鳍,扭动我的腰肢,想要跳出海平面的束缚。

  我在海面上飘呀飘,闭上眼睛,感到我的身体越来越轻,逐渐飘起来了。

  真的飘起来了!

  真的飘起来了!我不敢睁开眼,害怕看到我和水面还存在一层薄薄的水膜。

  这是一双巨大的手,手心里托着的是我和天空,手背下连接着是大海。

  这是我离大海最远的时候,也是离天空最近的时候。

夕阳倾泻在海面上,海风拂过,一片金光闪闪,层浪伴着跳跃的阳光,映我伙伴的身上就仿佛披了一身金丝缕衣。他们越飞越高,越飞越远,终于越过了远处的高山,穿过了洁白的云彩,我的视线已经捕捉不到他们了。我做着无用的努力,尾巴拍打着水面,想要和他们一起飞上去,一起感受天空的轻抚。

  突然,他们纷纷掉落下来,像下雨一样打在水面上,激起许多涟漪。涟漪一圈一圈地跑到我的身边,然后又躲到我的身后,最后直到消失不见。

  “天上的白云真软啊,轻飘飘的,上面还有像海一样漂亮的湖泊”我的同伴说。

  “可是我却不会飞的啊”

 

于是我决定游到天上去看看,因为远远地望去,大海的尽头就是天空。

  我相信我一定能游到天空和大海接壤的地方。在那里,我将会和同伴一起遨游,和鸟儿一起飞翔。在那蓝天碧海的尽头,一切都将会实现。

阳光把她的温暖洒满整个海面,海水从我的鳍间划过,滑滑的,暖暖的。我划着向前看,海的尽头真的和天空抱在了一起,各种各样的鸟儿穿梭其中,其中还有我的伙伴。

  可是原来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恰好不是距离,而是我在追寻天空的脚步,天空却在向前走。我游了那么久,却都是可望而不可即,我忍不住怀疑,海的彼岸真的就是天空吗?

  有时候我会撞上不知名的小岛,会碰见难缠的族人劝我回去,会被吵闹的乌云搞得辨不清方向,也会被海草缠住身体动弹不得。甚至有时候,还会遇见愤怒的海风,它一点都不温柔,充满了暴戾,一下子卷起千层浪,然后开始向下倾倒。光线交错的刹那,岩石拍打着浪花,浪花拍打着我的身体,我的身体沉入了海底。望着那明亮的地方,泪水浸透了眼眶,我告诉自己,要到那里飞翔,要沉睡也要沉睡在那里。我拼命浮起来,隔着一层薄薄的海,感受暴风雨的猛烈。

 

夜晚,当一切都静下来的时候,我才敢停下来自己的脚步。凉凉的海水像摇篮一样上下起伏。尽管我一点都不困,但我还是想要沉沉睡去,这样的话说不定突然醒来的时候,便会发现自己就在天上了。

  在海与天的交接间流淌着期待,那里希望在歌唱,就如同海底美人鱼甜美的呼唤。想到这我便忘记了身体的疼痛和疲惫。

 

“看哪,海的尽头就在眼前,美丽的天空就在这海的尽头”

  我是一只渴望飞的鱼,一直在赶往天空的路上,在很累很累的时候,我会把头埋在海里,隔着一层蓝蓝的海水,告诉自己就快到了。


(这是我17年高二的时候为应付某培文杯所写的,投出去后便石沉大海了。虽然是应付作业,虽然文章写的很差,但每一句话都是当时我心情的真实写照。

  梦想似乎遥不可及,努力却似乎徒劳无功。看着同伴都在进步,而我却毫无起色。

  我就是那条想要飞但却不会飞的飞鱼,想要到天上去。于是追寻着水天相接的地方,但是水和天在遥远的地方真的是连接在一起的吗……?

  现在的我已经考入大学,再回首当时经历,唯有此文最让我感触多多。故别有一番虽敝帚,但自珍的味道。

希望读到的好心人能加以斧正,我将不胜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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