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那段日子的时候,心跳很平静,或许有些遗憾,都藏在欲语还休的闪躲里了。我不知道岁月这条长河流到哪一段时,我会理所当然忘却这些人,我们之间的故事,欢喜与不满,也许,永远不会。
闹钟的震动如无头苍蝇般嗡嗡嘈杂,身体条件发射地一抖动,便从睡梦中惊醒。下床,洗漱,换衣服,上厕所,出门,看似轻车熟路一气呵成的连贯动作,其实都是在浑浑噩噩的梦游状态里完成的。
天气变得暖和起来,四月或是五月的凌晨,天色暗自亮了起来,枝头隐秘地藏着一两只鸽子混沌的叫声。吞下一口热乎乎烫舌头的鸡肉饭团,我的思维才稍微清晰一点点,原来我是活在这世上的有血有肉的人,为了考研而这样生活着,为了生活而不得不这样生着活着。
有时会在路上碰到几个朋友,一路简单交谈,无非是最近的复习进度或是学习压力,还有些琐碎的小八卦,文科生的天性使然。我偶尔会好笑地想,这场景有几分像若干年后去接孩子放学的路上,同另外的家长攀谈交流起孩子的情况。生活在不同的人生阶段,我们要担负的责任总是不一样的。
不过大多时候我都是一个人,阴天的天色暗,我就拿手机开手电筒照明,我不怕鬼,有些自己都怀疑的勇敢。爱听歌,宋冬野李志尧十三程璧,吉他声和故事响起来,整个世界都像浸泡在大海深处,令我心安。走着走着便到了图书馆。路程短暂,我还有些不舍得,这是一天中唯一心安理得放松的时刻了。
排队进馆需要一段时间,用来记单词是最不罪恶的,可惜注意力不够集中的我,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听别人讨论的话题并且默默在心里吐槽上了。然后使尽浑身解数,不过是为了证明自己绝非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等闲之辈。
真正学习的时间不多,我就是那种过分注重形式主义最终走向腐败灭亡的人。非得坐固定的第一排第一个位置,非得规定某个时间去某个特定的地方温习某一特定的科目,其中的必要条件缺一不可,非得每天给自己拟定很重的目标但却不能一一实现,于是越拖越多,墙倒城摧意料之中。
可回头想想,令我快乐的和不快乐的,全然不是我学习不用心的时刻,那么这些时间之于我,其实并没有那么意义重大吧。
我很喜欢那时候我的朋友们。大家相互鼓励,携手并肩,如同万里长征路上同甘共苦的战友,亲密而契合。大家一起吃饭,一起午休,一起下自习,一起遥想未来,打打闹闹,好不欢乐。只要有朋友的陪伴,再难捱的时光也有了走下去的勇气,我相信。
我也很喜欢那时候的我自己,认定的事情总会一腔热血不畏艰难地坚持着,哪怕全世界都觉得自己错了,也不回头。很勤奋,很感性,会在深夜花很多时间写自己的心情。有爱人的勇气,也有恨人的果断,光明磊落坦坦荡荡。真好。
还在怀念过去,并不是因为现在过得不好。只是在曲折前行的这条路上,有很多东西与想象背向而驰了,谈不上失望,因为是自己所造就的当下。只是放不下年轻的时候不畏天地的决心和勇气,那很美很美的时间,其实是自己绘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