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科学方法是我们获取知识的有效途径,它能借由严谨的实验研究获得一般结论,并且上升到一种普遍理论的高度。然而到底什么是科学的方法?它有哪些特征?
要明白这个问题,我们需要先了解什么是非科学的方法。通过对比,得出科学方法的途经。
三种常见的确立信念的方法
美国哲学家皮尔斯指出,除了科学方法外,还有三种确立信念的方法:权威、注意凝聚和先验。也就是常见的三种非科学的方法,我们来一一比较一下。
权威
第一种确立信念的方式是听信权威之言,此方法最简单、便捷,因为人们不必事事亲历就能获得知识。比如,小时候我们习惯于接受、信赖父母的观念。的确,听信权威之言是确立信念的捷径,这种方式使得我们不必在撞得头破血流之后才明白“鸡蛋碰石头”的下场,而是轻松自如地避免灾难。随着年龄增长,我们会去寻找更可靠的权威,如书本、某个偶像或宗教等。但是这些“权威”一定是科学的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因此,听信权威是一种冒险行为,其前提假设是“权威必然正确”,如果我们坚信的权威并非完全可靠,这种信念确立的方式就是空中楼阁了。
注意凝聚
第二种确立信念的方式是注意凝聚,即人们不顾已知的相反事实,仍然固守自身已有的知识而拒绝改正。宗教偏见、种族偏见或其他观点的固守者就对注意凝聚的信念确立方式情有独钟。他们刻板地固守着某种观念,即是一位智慧超群、举止大方的别族绅士近在眼前,他们也会对这种强有力的反证不屑一顾,而且注意凝聚者还试图寻找、说服某些人与之共鸣。
先验
第三种信念确立的方式是先验。即人们不经过研究或考证就相信那些看来似乎合理的预存信念。先验的信念确立方式实际上是权威影响的延伸,不同之处仅在于不存在盲从的特定权威罢了。先验者根本不去验证自己的信念,例如人们曾坚决否认地球是圆形的,而且自己居住的地球是万物的核心,连太阳也像月亮那样围绕地球转。亚里士多德、托勒密的地心说也因此长期居于统治地位。
可见,权威、注意凝聚、先验三种信念确立方式均存在弊端。听信权威的方式存在盲目性,此种方式固然是确立信念的捷径,它无须个人直接经验,但其正确性基础值得怀疑;注意凝聚和先验则存在主观性、刻板性,他们都避免受不同观点的影响,前者即使注意到不同意见也不予考虑,而后者则根本不去注意相反意见,它们都无法完成自我校正的过程。
科学方法的特点
确立信念的科学方法,实在经验观察的基础上寻求现象解释的可重复性,并进行自我校正。不难看出,与上面三种信念确立方式相比,科学方法独具长处。概括地说,科学方法具有两个重要标志:经验观察和自我校正。正是这两种特征使得科学方法优于其他方式,成为正确信念的唯一途径。
经验观察
科学方法的第一个特征是强调系统的经验观察。“经验””来自于一个原意为“经验、经历”的古希腊语,它显现了信念来源的客观性。与权威的信条或个体固有的观念相比,经验是最可靠的知识来源。然而,任何一种信念确立方法都不曾像科学方法那样,依靠对现实世界的系统观察所获得的资料来确立信念。科学方法不能因为偶然遭遇或道听途说而提出任何意见,相反,它要求研究者通过大量现象观察、认真查阅文献、系统的科学实验研究之后,才谨慎地得出结论。与此对照,权威影响、注意凝聚、先验这三种信念确立方式相形见绌:人们无法保证权威信念本身是以经验观察而获得的事实为依据的,所以受权威影响而确立的信念不能确信百分之百地正确;而注意凝聚和先验的信念确立方式均拒绝考虑事实,尤其是反面事实,这使得新年来源极不客观,退一步讲,即使注意凝聚或先验考虑了部分事实,但也是建立在片面或非系统的实时基础上,由此得出的信念也缺乏可靠性。因此,科学方法的系统经验观察特征令信念确立过程独具客观性、可靠性。
可靠性
科学方法的第二个特征是能够自我校正。与注意凝聚和先验的信念确立方式相反,科学方法并不固守某个信念,而是提供可据以判断信念正误、优劣的程序。事实上,任何人都能够进行经验观察,而不同的观察结果令人们坚持不同的信念,如何克服、调和这些各异的观点是信念确立的难关。科学方法恰恰克服了这个难关。由科学系统的经验观察所得出的科学事实具备两个特点:可公开、可反复获得。
正是这两个特点使得科学拥有了自我校正的属性:经由公开的观察,人们可以清楚地知晓备选信念,从而在新旧信念之间不断比较并决定取舍,一旦旧的信念不符合经验事实,就自然被淘汰;经由反复的观察,人们接受或排除信念的过程就会显得很慎重,只有多次验证后再确立信念才能保证信念的可靠性,同时多次否定后再排除信念才能避免轻率地抛弃某信念。但是,信念的改变并非轻而易举,这是一个缓慢的过程,只有在长期的、循环交替的“公开-反复验证-公开-反复验证……”的过程后,才能达到错误信念的清除和科学信念的确立。因此,可公开、可反复获得的经验观察是科学方法的基石,正是它使得科学拥有了自我校正的属性。
综合而言,正是经验观察、自我校正这两个特征使得科学方法独具魅力,成为最可靠的信念确立方法。拥有了科学的研究方法,人类便从混沌纷杂的现象中解脱出来,并能够够客观、系统地审视和分析周遭的世界,一切因此而清晰、有条不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