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城风雨 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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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别了大师姐,杨一凡向省厅后勤处提出辞职,主管副厅长苏鹏问他为什么要辞职,他说江海波倒台,师父也回了老家,叶家班再赖在省厅食堂只会招来骂名,对领导也有负面影响,不如到外面闯闯,既可以自食其力也给领导减轻舆论压力,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苏副厅长点点头,“你的想法固然不错,但我也做不了主,你得去找邓厅长谈。”

杨一凡心里一惊,莫非苏副厅长也知道自己的秘密身份?他忐忑不安的告别苏副厅长,去找邓厅长,邓厅长听了他的想法,考虑半晌才说道,“省厅食堂即将改制,将向社会招标餐饮公司入驻管理,你这个时候辞职,实在得不偿失。这样吧,你转职到离退休人员管理处,休息半年,你看如何?”

“谢谢厅长。”杨一凡感激的道。

“坦诚的说,老江出事,我也是很难受的,我能帮一些就帮一些吧。”邓厅长说道,“还有,你在省厅食堂为大家服务了二十年,把青春年华都留在了这里,这么说辞就辞了,好像也太无人情味嘛,让其他人做何感想啊,飞鸟尽良弓藏?所以于私于公,我不能批准你辞职。你也不要感谢我,这是作为一个领导应该做的。”

告别邓厅长,杨一凡回到省厅食堂,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交接的材料。为什么邓厅长只字不提自己秘密身份的事儿呢?他不让自己辞职是不是与此有关?如果真是这样,在他办公室尚不能谈这个事儿,那保密级别的确有点高,如果他和苏副厅长不是沆瀣一气,苏副厅长应该不知道自己的秘密身份。4.23案件好像又进入了僵局,其实暗流涌动,多方较量,江海波倒台明是因为餐饮公司侵吞省厅食堂资金,其实恐怕多半还是因为4.23案,要么他是那个内奸要么就是替罪羊,林胜男也在金针门里查那个嫁祸给她的人,公安部首长那边肯定也在查,邓厅长没有给自己指示,恐怕也是在以静制动,自然他杨一凡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第二天,省厅后勤处就转发了省厅政治部的通知,杨一凡因身体原因调离食堂,改任离退休人员管理处办公室副主任,食堂经理由后勤处李处长暂时代理。接到这个通知,食堂的人都知道,叶家班的天下结束了。因为除了杨一凡,叶家班其他成员都是非编制人员,也就是人们所说的“临时工”,随时可以辞退。当然也用不着辞退了,杨一凡一离开,其他成员也必然会相继离开。

办理了交接手续,杨一凡没有和同事们告别就悄悄离开了,林胜男在食堂外等着他,看见他一脸的落寞,“你自己要离开的,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毕竟在这里呆了二十年,我的青春岁月都留在这里面了。”杨一凡回头望了一眼,心里说道,别了,我的青春岁月。回头钻进车里,“走吧。”林胜男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眼里掠过一丝黯然,启动车子,向前开去,省厅在倒车镜里渐渐变小,最终消失不见。

杨一凡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让林胜男载着他去了C城著名的餐饮一条街转了一圈。

餐饮一条街有大大小小几十家餐饮,其中最富盛名的就是红杏酒家。它有专门的停车场,餐厅也装修得豪华。当他们的车驶入停车场时,两个年轻帅气的泊车员连忙殷勤的过来引导停车,杨一凡下了车,就朝餐厅走去,两个身着旗袍的迎宾小姐礼貌的把他引入餐厅,一个领班模样的女子过来给他参茶,“先生,你是来订餐的吗?”

“不是,听说你们招聘厨师,对吗?”杨一凡客气的说道。

“是的。”领班打量一下杨一凡,“请问您是那一位名师介绍来的?”

“没有名师介绍。”杨一凡略微有些尴尬的答道。

“那就对不起先生了,我们餐厅不招一般的厨师。”领班有些傲慢的说道。

“没事。”杨一凡笑道,起身朝外面走去,正好一个人朝里面走来,二人都走得匆忙,正好撞个满怀,“你怎么走路的,没长眼睛吗?”那人骂道,看来是个人物。

“对不起。”杨一凡连忙道歉。

“你踩我脚了,说个对不起就……”那人抬起头,打量了一下杨一凡,“你是……三哥吧?”

杨一凡闻言,也仔细打量了一下对方,觉得有点面熟,“你是杨家村的?”

“对啊,我是杨杰!”那人兴奋的说道,“你离开杨家村都二十年了,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你了!”杨杰是杨一凡隔房叔叔的孩子,当年他离开老家时,他才十来岁。

兄弟意外重逢,自是喜出望外。杨杰忙招呼人要好好款待他一番。杨一凡笑道,“”现在又不是吃饭的时候,不如这样,我请你喝茶。”

“喝茶也行啊,咱餐厅四楼就是茶坊,怎么能让你破费,再怎么也该让兄弟尽尽地主之谊啊。”杨杰说道。

“那好,你嫂子还在车上,我去叫她。”杨一凡说道。

“嫂子也来啦?太好了,都二十年了,我还没见过嫂子啥样呢!哈哈哈。”杨杰笑道。

茶过三巡,家常聊得差不多了,杨一凡进入正题,把来意给杨杰说了,杨杰一拍大腿,“哥,你知道我什么要招名师介绍来的厨师吗?”

杨一凡摇摇头。

“我仰慕叶老师已久,就是无缘得见,好久就想给你打电话,可是没电话,问伯伯,他也没有。去省公安厅吧,又有点心虚,所以啊,老板叫招人,我就拿名师挡着,等待奇迹出现,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啊!”杨杰兴奋的说道,“你过来的话,把叶家班都带过来,我们搞一个叶氏官府菜怎么样?”

“好,叶家班就拜托兄弟照顾了。”杨一凡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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