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星期五我带着着保险单去了附近的一个社区诊所。撑着伞,斜雨打在脸上,感谢自己临时裹了一条围巾。
进屋后有些热,护士安排第一次来的填一份姓名住址简易的表。在等候室里一个半小时,我打开谷歌组织着自己的语言(我的德语并不好)。
“ying?” 医生打开门问道。(这个老爷爷知道yingyang所以看到ying念了出来,我的姓是xi的音,一般德国人发不出来西。)
到我了。
老爷爷很和蔼对我用中文说你好,握手。我说出了我的来意———我有四年的抑郁症史,航空公司丢了我的行李箱,我的药都在里面。希望能开舍曲林或者弗洛西丁,药劲最轻的就好,因为国内的医生告诉我可以开始减药了。
老爷爷拿着放大镜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敲键盘,告诉我一次能开50片。然后他转过头来,从书柜里找出一本杂志,翻到带有书签的一页给我看。
“如何让你的生活快乐的六个建议”
他戴上老花镜,笑着说“你房东有只狗狗你可以带它去旁边的公园散步,吃新鲜的水果,充足的睡眠,听好听的音乐,运动,交朋友,还有,最好的治疗方式就是养一只狗或者交一个好朋友”
我点头,面无表情。
他又扬起脑袋,老花镜滑下山根“假如你真的很不舒服情绪不好,你来找我,我给你打针,不过希望你能快乐别来找我,而且打针很痛。”
我点头。
药单打印出来,他递给我补充到“我很支持你,加油女孩”
我表示了谢谢。中国的抑郁症治疗我经历过的一般以下几种:电击治疗,药物治疗,心理治疗,住院治疗(这个有一些不同以后我会提)。治疗内容不同,流程几乎一致。
先填表。名字,性别,年龄,民族,症状,家族有无精神病史。而心理治疗填表会加几项表格,一般会包含,是否由亲生父母养大,父母的文化水平,家庭状况,婚姻状况,以及治疗目的和愿景。
在德国你需要说出,你的状况,由医生定夺你需不需要吃药或者治疗。
当天看完病已经是下午六点半了。天黑漆漆一片,下着小雨。我走回家,
我会快乐吧?好冷啊十一月。
第二天我拿着药单去附近的药店开了药,28.85欧,小票留着,记得找保险公司报销。
终于,在停药快两个月后,我重新开始吃舍曲林。
拿着手里的药片,我问自己。
我会变快乐吗,或者说,它可以让我快乐使我更像自己吗?假如是吃药使我成为自己,那现在的我是谁。
一直以来我依赖且抗拒着药物。依赖它使我远离那些崩溃的夜晚,依赖他使我对周围人不那么充满敌意。同时,我也痛恨它给我的一种,美好的错觉。那种美好完完全全是激素带来的,不论是曾经厌恶的人或事,我都去热爱去喜欢。
这个身体这个人似乎与我无关。她去大笑去蹦跳去交往,真正的我却还缩在沙发里泪流满面。
也许一切都会过去,多年之后看现在幼稚的自己可能惋惜地说,那真是地狱般的四年,你真坚强。也许在之后我终于掌握了自己的命运,一去不复返后烧成一把灰流入下水道里。又或者依然被病痛折磨,苟且偷生,发烂发臭。
假如你们想了解抑郁症心理治疗详细过程,可以留言。分享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