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火觉得生活比先前充实了很多,少有那份一人寂寞的自怨自艾了。蓝火时常有意无意经过阿信火锅店,不自觉地朝店里张望,哪怕是看见阿信的背影,都觉得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温暖在汩汩流动。
特别是看见阿信忙碌得一手不停抖动炒锅,一手抬起擦拭前额时,蓝火温暖的心里便升起了丝丝怜爱,缕缕心疼,想着该如何帮助阿信一把呢。
蓝火正阿信火锅店前踯躅的时候,阿信瞧见了,笑嘻嘻过来推开门,“哎呀姐,这半下午,天还够热,怎么有空在这转悠呢,快进来呀,我和阿诚正闲着呢,要不,陪姐唠嗑唠嗑?”
“哈哈是吗,不打扰你们吧,不过姐来,也是想和你们商量商量连锁的事。姐这一阵子闲得慌,正寻思着找些事情解闷呢。”
“是吗?!”阿信的眼里闪动着喜悦的光彩,“姐真的对餐饮感兴趣?凭姐的实力,投资这是完全没问题的。当然,姐也是颇具生意头脑的,知道这行业的发展’钱’景。”
“别,别这样吹捧姐,姐可对这行业一窍不通,不过姐看你们的生意还挺红火的,再说……”蓝火顿了顿,朝店内瞧了瞧,有些自得,“哎呀,别把人拦门口说话,姐好歹是投资方,总得对姐态度好些吧。”
“哈哈,那当然那当然,不姐说这投资,我一高兴,就不知所以了吗。请进请进!”阿信作了个服务生邀请的手势,扭头对阿诚喊,“阿诚!别在那和碗筷磨蹭了,泡壶上好的菊花枸杞茶,让姐消消暑!”
“好咧!”阿诚端了茶,像京剧戏台上走马似的“嗒嗒嗒”转悠出来了,殷勤地端上桌台。
蓝火优雅地提起茶壶,茶水顺着壶嘴如一股清细的山泉垂直落下,在小巧的茶碗里如珠玉迸溅,发出欢快的“哗哗”声。
蓝火浅浅地啜饮着,斜睨阿信,“要不,等下我们去马市热闹的地方去转转,考察考察一下位置?”
“姐认为哪里合适呢?”阿信慢不经心转悠着茶杯,挺仔细地打量茶杯上那幅鱼戏荷图,“马市我平时少有走动,不太熟悉,还是姐说说哪些位置好。”
“餐饮店当然应开在客流量大的地方,”蓝火有些老持成重,“我看人民路美食一条街,还有汽车站,这两个地方挺不错的。”
“好肯定是好,不光效益好,而且也扩展了知名度,只是……”阿信微微皱起眉头,“那门面可租不起。”
“哈哈,不是有你姐在撑着吗,怕啥?”蓝火似笑非笑用略带讥讽的眼神打量阿信,“是不是底气不足没这自信?姐可是将身家性命押在你身上呢。”
“那姐这样看重阿信,阿信更应该自信满满了,”阿信有些夸张地甩甩手臂,然后握拳奋力一击,像是拳击手上台热身那般,眼里闪过一丝傑傲不驯,“只要阿信下定决心去做,还没什么可以难得倒阿信的!”
“是吗,哈哈,姐就喜欢这样有血性的!”蓝火兴奋地站了起来,将桌子一拍,“走,现在还有得早,咱们一道去考察考察!”
“好!这就去!”阿信双手一击,扭头喊,“阿诚!店里你一个人招呼下,我和蓝火姐出去一趟,等会回来!”
“好嘞!”阿诚厨房门边露出半侧笑嘻嘻的脸,“你们放心,阿诚能胜任的!”
“姐,我们走吧!”阿信很绅士地作出一个请上前的姿式,有些殷勤地拉开店门。
“我们不打的去,我要你骑上那辆川崎,带上我,好不好?”蓝火有些娇娇的,“我喜欢坐着摩托跑车,然后闭上双眼,享受那拉风的样子。”
“好,只要姐喜欢,阿信愿意去做,”阿信一脸灿然,“何况,还省了车费呢,这样一箭双雕,值!”
“切!姐哪里是什么雕,姐有那样凶猛吗,瞎比喻你,”蓝火扑噗一声笑了,“姐是什么呢,让姐想想,姐愿意做天鹅。”
“好好,姐你做天鹅,我可不愿意做那蛤蟆,”阿信哈哈笑着,抬起修长的腿跨上川崎,拧动油门把手,也许消沉了多日,川崎憋得慌,兴奋地吼起来。
阿信骑着川崎,蓝火坐在阿信的身后,俩人像是大鱼入水,快乐地游摆在河道中。夏暮的阳光依然有些辣,只是因为有了迎面掠过的风,就少了那份灼人的味道。
风掀动蓝火的头发与裙摆,蓝火仿佛感觉自己是在夏天的沙滩奔跑。风里还裹挟着阿信那温热的肉体气息,连同阳光的味道一同诱触着蓝火的呼吸。望着阿信那健康的结实的臂膀,蓝火心里有一种小鸟依人的感觉,像路旁的紫薇一般绚烂迷离。
蓝火喜欢这样拉风的感觉,迅疾的风扫去了蓝火心中那些所有的沉淀,包括岁月流逝的感伤与生活蹉跎的忧郁,现在她只觉得身心无比的轻盈,像是那蓝天上洁白的云朵,在浩瀚无垠中自由自在的游弋。
这一刻,她还觉得自己那样的年轻,仿佛还是热恋中的少女,在与心中的恋人一起缱绻缠绵人生最美妙的时光。也就是这一刻,她忽然地有了想从后面抱住阿信的冲动。其实这样的冲动不过是一种多年前回忆的复制,只是现在似乎变得有些奢望了。
蓝火的心呯呯地跳得厉害,一切触手可及般的近;一切,又遥遥无期般的远 。一切的一切,都在刹那的转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