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醒垂柳的清风荷着泠泠琴声踏过河面,戏耍着飞起的纸鸢,竟牵起一阵孩提的喧闹。 飘扬的琴声被这喧闹截住,猷放下琴起身敛衣,看着河堤“儿童放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想必前人看到的也是此景吧!” “公子,不然,这还未到放学之时,想必定是贪玩孩童逃了一难吧!” “一难?哈哈哈,说的有理,此话……”猷突然若有所思的躺坐船头,“阿圡,走!去亼庐,许久未见赟了。” “可……” “勿复多言,走便是!”躺做船头的猷将高举的杯中酒一饮而尽,全然不理被风扯落的肩头衣袍。 日垂西山,红彤彤的夕阳里只留一叶扁舟,河面的风竟有着寒意。“阿嚏…” “公子不是沾染风寒了吧?” “哈哈,不是,不是,是这荷着相念的‘春雪’送信来了。”猷揉揉鼻子笑道。 “什么?” “哈哈哈,没什么,走便是,”猷枕臂而躺脚轻敲着船板,“霏霏雨雪兮,梓泽醉席风,柳絮纷飞兮,飘飘羡君樽……” 月挂枝头,扁舟终于泊岸,猷踏上渡口,“昔我往矣,雨雪霏霏,今我来思,雨雪亦然。”猷丢去空空的酒壶,做贼似的又抱起舟中的一坛酒,摇摇晃晃没入林中。 “先生,亼庐到了。” “哦?”猷靠着树拍着脑门相向书童那瞟了一眼,在耳边晃了晃酒坛,恼怒道“哪个小儿谁偷了我的酒?”说罢便把酒坛向树上砸去。 “嗯!好了,阿圡,咱回去吧!”猷支起手臂扶着树,稳稳身子便摇晃而去。 “公子!公子!”大跑很上来的书童喊叫着“公子早上不是要来探望赟公子,咱戴月披星而来,为何到了门前却不打招呼就……”猷停住步子靠着树,做个禁声的手势打住了书童的抱怨,微昂着头张开手掌,淡淡一笑:“阿圡,你听,它们已经告诉我那酒鬼且逍遥自在呢!” 庐中亭下,赟闲敲棋子,误落棋盘的柳絮被风吹去。 “阿惪!快把我那新酿的酒藏起来!那酒鬼的馋虫都落我这棋盘上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