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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老巷飘着饭菜香，十岁的小虎守着泡沫箱改装的冰柜，冰棍包装袋在风里沙沙响。他踮脚数着零钱，这是暑假帮妈妈分担的第四天，箱子里还剩最后八根老冰棍。

三个染着黄头发的青年摇摇晃晃走过来，二话不说撕开三根冰棍塞进嘴里。小虎攥着衣角小声问：“叔叔，三块钱一根。” 带头的斜眼瞥他：“小孩的东西也敢要钱？” 另一个顺手又拿了两根，冰水滴在小虎手背上，凉得像块石头。

“你们怎么回事？” 穿蓝工装的大叔突然停下自行车，车筐里的西红柿晃了晃。青年们嗤笑：“关你屁事？” 大叔把车支在路边，黝黑的手掌按在冰柜上：“孩子的钱是汗水换来的，吃霸王餐不怕闪了舌头？”

巷口摆摊的阿姨也围过来，手里还拿着没包完的馄饨：“这孩子每天天不亮就去进货，你们当长辈的好意思？” 穿校服的姑娘悄悄打开手机录像，低声说：“我爸是警察，要不咱们聊聊？”

黄发青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扔出二十块钱骂骂咧咧地走了。大叔捡起钱塞给小虎，又买了最后三根冰棍：“给我来三根，算叔支持你。” 阿姨非要塞给他一碗刚煮的馄饨，姑娘把自己的冰镇酸梅汤倒了半杯给他。

小虎捧着发烫的零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想起妈妈住院的缴费单，想起爸爸说 “咱们不能欠别人的”，此刻却被陌生人的善意裹得严严实实。有个老爷爷拄着拐杖来看热闹，听完来龙去脉，非要多给五块钱：“给你妈买点水果，好孩子有担当。”

暮色漫上来时，小虎的冰柜空了。他数着钱发现多了四十三块，还有张纸条压在硬币下：“别怕，坏人永远怕好人。” 远处传来收废品的铃铛声，老巷的路灯一盏盏亮起来，像串在黑丝绒上的星星。

后来小虎才知道，穿蓝工装的大叔是隔壁汽修店的师傅，摆摊阿姨的儿子和他同校，那个姑娘就在巷尾的中学读高二。这些平时点头之交的陌生人，在关键时刻站成了一道墙，把恶意挡在了外面。

其实善意从不需要惊天动地，就像老巷里的这场较量，没有激烈的争吵，却让每个路过的人都记在了心里。第二天小虎出摊时，冰柜上多了个牌子，是大叔写的：“邻里互助摊，谢谢关照。” 阳光穿过树叶落在字上，暖得能融化最硬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