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比清晨的曙光和一碗清粥更能慰藉人心。
清晨充满希望,黄昏流连忘返,我看过五点半,天幕云端从远方渐渐明朗,沉睡一夜的天空睡眼惺忪。
光,从地平线升起的起端,处于苏中陆地的我,无法看到,但弥漫开来,散成雾气,化作淡淡的尘埃,浸入你的毛孔丝丝,凉意,伴着孟春独有的微风,透过你的皮肤,你的血管的每一丝,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
一碗白粥,一颗带着橙黄内心的咸鸭蛋,暖意与咸咸的感受,充斥你的味蕾,口腔中弥漫开来,穿过食道,直抵腹腔,最后化作心里满足的果腹感,人心,也因此得以慰藉。
陈粒在歌中吟唱:“我看过沙漠下暴雨,看过大海亲吻鲨鱼。”
她见的,我没见过,但实在是慰藉我的心。
与一朵玉兰花开,与一树落尽的枯叶,一样给我慰藉与温暖。
雨后的柳树枝干,爬上青绿色的苔藓,不知名的菌芽也翘出脑袋,疏疏落落,颜色有的苍白,有的则和苔藓一起,仿佛在谱曲。
图书馆的光线透过缝隙洒进来的时候,总喜欢用手去触碰,光线中淡淡的尘埃漂浮,如一杯清茶的浮沉。
午后去老街桃园,正逢花期。骑着单车悠悠转到桃园,正碰上小学生春游,个个脸上挂着笑容,边跑边跳,连忙打开相机,摁下快门键,再放下相机,他们就从身边跳过去了。笑着看他们离开,转头看相机里,竟发现一个小男孩开心地秀出双“剪刀手”,不禁嘴角漾上笑意。
走到巷尾去还车,怎么还也不行,一行外乡人看着,热心过来帮忙,忙了很久之后叔叔终于帮忙还了车,顿时每个人脸上都现出笑容,谁说陌生人就充满敌意呢?
桃园花开正好,爬山虎爬过镂空的格窗,豢养的鹳鸟悠闲地梳理羽毛,白粉交替的花儿肆意开放,钟声传来的时候,整个心都沉静下来。偶遇一对老夫妻,老爷爷在为老奶奶拍照片,老奶奶一边看老爷爷,一边笑嗔“老头子拍的我丑啦”,老奶奶还和我说着老爷爷的年轻的事情,在报纸上发表文章,带她到处看看,人生夫妻过到这种白头,怕是三毛也说——我还要什么呢。
税东街的钟楼巷七号是一条小小的窄巷,今天却发现了一块新大陆,一个小小的电影基地,一步一景,小小的水缸,小小的蓑衣,慵懒乖巧的白猫,快步的,永远不肯配合“警长”,还有屋角的煤油灯,旧物的味道,生活的气息。
街边巷口的油炸小饼买的很好,老婆婆老爷爷操持着这香气四溢的活计。油温在眼前慢慢升高,面糊开始膨胀,表面噼里啪啦,一个个小泡,像极了云朵炸裂的样子。以为是像家乡酥软的味道,不想入口鲜脆,满口生出滋味。美食光做出来给人看,终究是没有滋味的,得你尝了,才有享受的意味。
华灯初上的时候,我们在稻河古城的屋檐下,巷子悠长悠长,想说下雨再来时,那便成了戴望舒诗里面可以撑一把油纸伞的地方了。
老人颤颤巍巍走过的巷子,如今一家三口,牵着孩子的手,也在其中荡过,有烟花的时候,黯淡的巷子顿时亮了一瞬,人心确是长久亮着,晴天有烟花,雨天有雨巷,徘徊留恋。
走进一家猫咖时光慢递,写给二十三岁的自己,在二十岁的某一天。逗逗胖胖的猫咪,引来悄悄睁开一只眼的顽皮,时光是该慢递,日子这样过,又有什么想要的呢?
二十岁的某一天,在街头巷口,爱湖边微闭双眼晒太阳,仍爱蹲守慢悠悠的小饼,爱拍些永恒的照片,爱四面八方到处瞎转悠,永远是这样仍然爱,这样的年纪,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