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结论,《复仇者联盟3:无限战争》十分精彩好看。在漫威宇宙(MCU)作品中,本片可说是继《美国队长3 》后个人看得最过瘾的片子了!平均而论,以往漫威宇宙作品好看归好看,但若干不足之处总会重复出现在各个英雄本传与合体作战的《复仇者联1、2》里:战斗场面温和、愈趋夸张的搞笑、反派虎头蛇尾等等。然而,《复仇者联盟3:无限战争》战斗场面浩大迫力、幽默笑料控制得宜、反派更是从头强到尾,加以他的能力和个性也有所著墨,绝望感的气氛更是经营得颇为到位。整体而言,本片娱乐性极佳,漫威宇宙集十年大成之作,果然不同凡响!
不过,虽说《复仇者联盟3:无限战争》的好看是立于漫威宇宙历经十年之功的基础上,但个人觉得本片导演绝对要记上一大功。因为自接手《美国队长2》之后,导演罗素兄弟便打造出不同于以往和之后其他漫威作品的「阖家欢」、「打闹幽默」、「疯狂搞笑」的特色,让《美国队长2、3》的剧情有主题深度探讨的共鸣表现,幽默情节也在不影响剧情与动作的前提下,发挥娱乐观众的最大效果,故以「兼具深度与爽度」而论,《美国队长2、3》的正经和幽默平衡得十分完美,在MCU作品中可谓箇中翘楚!
换句话说,导演罗素兄弟可以将剧情、动作和幽默完美地共溶于一炉,所以其叙事功力绝对是深得我心,而今年《复仇者联盟3:无限战争》的质量可说是再次印证了他们在这方面的功力。由于本片人物角色众多,而且本集主题就要主打「迎接最终的毁灭」,其原因的来龙去脉已在同系列各个作品交待了大概,所以不同于前作的细细铺陈,罗素兄弟导演在《复仇者联盟3:无限战争》采取简单直接的重点呈现,但又不失清楚明了的解释效果。
加上剧情上可分为三条支线(雷神、钢铁人和瓦干达),每条支线各自的起承转合说服力够,情节穿插精准,故事进展流畅,所以即便本集剧情比导演前作较简单直接,但在前述的成熟剪辑与叙事下,各支线轮翻上阵的结果让整体情节不但没有单调感,更使得紧凑度相当高,令人看得目不转睛。最令我激赏的是,《复仇者联盟3:无限战争》那股沉重感营造得十分到位(但非DC那种黑暗风属性),因此在剧情基调「相对」简单的情况下,导演仍能经营出从头到尾挥之不去的前述气氛,实在不简单。
值得一提的是,除了气氛之外,《复仇者联盟3:无限战争》在几场涉及情感的文戏也处理得有模有样,即使相关情节不长,但蕴含其中的情感可浓烈得很(尤其是星爵与葛摩拉以及汪达和幻视那二段),那段夹在对宇宙大义和摰爱不舍的两难情绪掌握得相当不错。老实说,我确实被这些情节深刻地触动到,这也是我认为本片好看的原因之一!
从去年几部如《黑豹》、《蜘蛛侠:英雄归来》等作品即可看出,漫威似乎打算让MCU逐渐走出旧有的框架,其中最明显的是「打闹幽默」的平衡。严格来说,欢乐风格不但是漫威宇宙作品的一大特色,更是其建立起独霸全球市场的利基之一。然而,诚如我前几篇相关作品的心得所言,这种作法没有不好,甚至可说是其市场区隔的重要利器(相对于DC作品),而且就「花钱买娱乐」角度来看,这更是必然要做的事情。然而,凡事太过总有后遗症,例如以前常可见「过度搞笑吃掉战斗热血度」的窘境,因为娱乐也有分为「欢乐搞笑」和「剌激热血」两部分,但漫威不少作品常给我「前者100分,后者不到80分」的尴尬感受,而后者之所以如此还常是因为被前者稀释掉的原因所致。
所幸,罗素兄弟在《美国队长2、3》里已被证明可避免前述尴尬情况的能力在本片发挥得极佳,所有笑料控制得恰到好处,没有使其产生反客为主的效果又可使人开心大笑,其成功之处在三方面可观察到:其一,以质的角度,其幽默内涵减少了许多夸张强烈的元素,且程度上也较为「温和」。比较一下星爵他们在去年《银河护卫队2》的表现即可看出,去年那种是「不把你笑死不罢休」的猛料程度,但本片的搞笑表现就收敛不少。然而,收敛归收敛,该戳中观众的笑点依然命中,在相关情节里,笑声此起彼落。因此,相较于以往猛料式的操作,这种笑点呈现反而显现出编导的功力。
其二,以量的角度,《复仇者联盟3:无限战争》既然是最终毁灭的应劫,所以明显看出笑料少了不少,且又可明显感觉到分配得很散,且时间长度也较短;其三,以顺序排编的角度,虽然分配得很散,但几乎集中在前半段的情节里,这避免了和「后面愈来愈无力绝望的气氛形成杆格」的因境,实在是聪明的安排。因此,综前所述,罗素兄弟不但适度地满足了观众对轻松疏压的需求,又不致影响本片绝望感的氛围,所以没有「以往过度搞笑会稀释某些电影重要元素」的问题,这也是我给予《复仇者联盟3:无限战争》大好评的原因之二。
值得一提的是,《复仇者联盟3:无限战争》不但不再有「反派虎头蛇尾」的毛病,而且说本集反派是从头到尾是「虎头虎尾」也不为过,因为实在强毙了!以「能力」而言,即使没有无限宝石,蕯诺斯也拥有摧枯拉朽的压倒性力量,那股力量的强横从弹指之间就轻松放倒各英雄即可看出,画面上传来的压迫感十分不俗;另以「动机」来看,他虽有其偏执一面,但也非没来由的疯狂杀虐,其中可见他的「理念」;再以「性格」而论,蕯诺斯也不是心性冷血,至少心中还有对摰爱悲痛与理念偏执的矛盾冲撞。因此,《复仇者联盟3:无限战争》的反派的力量确可横行星际,其特质也使该角色具体许多。
不过,我必须承认,若就到目前为止的超英片来比的话,个人还是觉得《X战警》的万磁王和《超人:钢铁之躯》的蕯德的反派角色魅力的塑造最为出色,因为同样是拥有某方面正当性动机的人物,这二人在「 偏执中难掩其理性利害比较的择抉,甚至是为至高愿景所牺牲奉献的悲壮」都刻划得异常令人触动。个人觉得这和电影角色戏份多寡分配有关,前二片有较多的情节去营造他们的形象,但本片角色众多,蕯诺斯虽已获得相对多的戏份予以刻划,但和前二者相比,仍属较少的情况。但是,我认为这是本片角色塑造的非战之罪,因为能在有限的时间里创造出立体的角色,已属成功之为,这更是我喜欢本片的原因之三。
当然,《复仇者联盟3:无限战争》让人看得最爽的就是「动作爽度」。以前我曾说过一部具有动作元素的电影,要将效果发挥得出色,需要满足「力量无坚不摧、速度风驰无影和交手双方缠斗激烈」三个条件,才能产生视觉震憾、剌激热血的爽度感受。以前述质量来看,罗素兄弟在《美国队长2、3》的场面调度几乎可说是MCU之最,而这次在本片更是「量多质精」。量的方面,又可以分为三方面来谈:其一,武戏可说是本片构成的主体,几乎已到了每隔十分钟一开打的程度,全片打戏应该占了一半,所以导演等于给了观众满满的「大」战斗;其二,每个战斗的片段时间长度亦够,绝没有草草结束的不过瘾之感;其三,就战斗模式而言,「种类」相当多元,有单挑、群斗和两军大规模交战三种。
若就战斗方式而论,更有武术格斗、枪炮互轰、秘术与宇宙自然能量的斗法,且重要的是,前述方式是同一场景混合出现,令人看得目不睱给。因此,就数量方面来说,《复仇者联盟3:无限战争》说是「打好打满打到饱」也不为过。若以品质角度来说,《复仇者联盟3:无限战争》在格斗方面具拳拳到肉的力道又不失灵活矫健的节奏,破坏力与移位速度自不在话下,且重要的是,交手双方的攻防动作更具有技巧变化的意涵在内,而非只是挥动手脚的相搏而已,令人看得赏心悦目。此外,在太空和外星球的各种战斗里,星鉴爆碎、所处之地满目仓夷,甚至是星球崩解,无一不是毁天灭地的震憾感。
个人最喜欢的是钢铁人、蜘蛛人、奇异博士和星爵一伙人围攻蕯诺斯的那段,这场战斗的设计尽显各个角色能力特色:奇异博士的秘术神通登极、变幻无方;蜘蛛人身手灵活,闪转腾挪,忽上忽下,缠身游斗,难以捉摸;钢铁人的科技装甲基本上就是攻守兼备,可空可地,不但力量和速度并重,且又具有一堆大小型炮弹及雷射型武器,应是花样最多的角色。除此之外,每个人的能力既各安其位又彼此互补,加上蕯诺斯引自星际的天外火石如爆雨落下,整个画面破坏力惊碎四处、速度疾行无纵,而众入围攻却被打得落花流水,也有高度惨烈度。此外,雷神索尔在本集的表现更胜本传第三部,在最后瓦干达中的大战,其电霆万钧之威和迅雷闪电之势真的配称得上「神」级战斗力,看得好不过瘾!
最后想说的是,《复仇者联盟3:无限战争》有别以往同宇宙观的多数作品风格,看完刹那间有种「漫威不再漫威」的错觉,但这种错觉却是来自对本片精彩的感受所致。这也同时证明了本片风格和叙事即便和其他同系列的作品不同,但却展现了更为令人惊艳的娱乐与张力效果。如果说漫威近来有想跳出旧有框架的企图,那本片可证明其实践的成功;也因此,用「当漫威不再漫威,漫威必定超越漫威」这句话来为本片总结似乎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