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世
“啊啊啊啊”一声声惨叫从墨府里一处庭院传了出来,这里不见昔日的繁华,惨叫声显得更加的凄凉。
“夫人,夫人,你在使点劲。”喜儿心急如焚的给夫人擦汗,偏偏老爷不在家,这可怎么办才好。
许久之后,“哇哇哇”两声婴儿的哭声响起。
“恭喜夫人,贺喜夫人,是两位千金。”接生嬷嬷喜滋滋着抱着着两个刚出生的婴儿给墨夫人看,心里盘算着能多拿几份赏钱。
“劳烦嬷嬷了,请您移步内间稍等片刻。”墨夫人眼里划过一丝苦痛与了然。
“好,好,好。”她心里暗道这墨夫人是有福气的,花开并蒂。
待接生嬷嬷的身影消失以后。墨夫人抬手虚弱的唤来贴身丫鬟喜儿。
“喜儿,将大小姐送往我哥哥府上。咳咳,切记,不可让人知道。咳咳。拜托了。"墨夫人昔日艳丽的容颜如今却如白纸般,一滴滴汗珠落下。
“夫人,夫人,你撑住,我,我马上回来。"墨夫人看着喜儿离去的身影,慢慢的垂下了眼眸。
“望你们能一生平安顺遂。”
(二)重逢
慕年29年春
一晃过去15年,昔日婴孩已长大成人。
清园里一位绿衣女子亭亭玉立站在桃树下。她灵动的眼睛咕噜噜的转来转去,带着几分天真与喜悦。突然她听到一阵阵清脆的铃声。
她眼眸一亮转身向系着铃声的红衣女子旁的中年男子奔去,扑到他的怀里。“爹爹,爹爹。”
“清儿乖,这么这么大还是这副孩儿模样。”墨大人语气带着责备,眼里却满是宠溺。
“清儿,这是你表姐,颜儿。你舅舅调来京城当差,以后你就可以时常与你颜姐姐出去踏踏青。“墨大人揉揉女儿的头,女儿长得清丽可人,性格又天真单纯。他甚欢喜,只是可惜夫人,在生产当日便血崩而亡,想到这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颜姐姐。”墨清漪惊喜着看着眼前红衣如火衬着容貌艳丽的女子,好像一朵盛开的芍药。
穆颜涟轻轻点头,眼底划过一丝痛楚。当年母亲将她送往爹爹家,爹爹待她也是如亲身女儿一般。如果不是几年前在书房外听到哥哥与爹爹说起她的事情,她更是一无所知。
“清儿,带你颜姐姐去绿园逛逛。”墨大人宠爱的摸摸她的头发。
“好的,爹爹。”墨清漪清秀脸上浮起笑意,她对这个与自己容貌及其相像的表姐甚有好感。
“颜姐姐,我们长得好像哦。”
“恩。”穆颜涟轻轻点头,她虽不怪母亲,却也无法理解母亲的用意。对这个未曾见过的同胞妹妹也一时不知如果相处。
(三)婚姻
春去秋来,穆颜涟来京城已有一年整。
墨府后花园
“慕哥哥。”俏皮的声音传入心里,娇俏的女子身影映入眼底。
“清儿。"慕斯一身白衣手持白扇,翩翩君子形容的也许就是他吧。
“慕哥哥,爹爹说,你是来提亲的。“她娇美的脸颊浮上两抹红云,害羞却也着急的问道。
“小姐……”丫鬟在一旁拉拉她的衣角,提醒着她问得太过露骨,哪有这么直接问未婚夫的。
“是呢,清儿。”慕斯的脸上满是温柔。眼里紧紧看着从小一起长大的女孩如今也长大成人,在不久之后就成为他的妻子。
墨清漪开心的扑到他的怀里,咯咯直笑。
“小姐……”丫鬟着急的捂住眼睛,这可是花园,要是被别人看到,可怎么办啊。
同样在在尚书府的花园里,深晟好不容易得到尚书大人的许可来到这里与亲爱的人相见。
但是他紧张的看着面前的人儿,却不知如何开口。
许久。
“颜儿……"穆颜涟看着眼前男子一身冷气,看着便不好亲近。可她却可以在他眼底看到一丝疼惜。因为他是她未婚夫是他的深哥哥。
“深哥哥。"她脸上泛起微笑,她不轻易笑。一瞬间仿佛芍药花开一般艳丽逼人。
“颜儿,此番出征。我必早日凯旋归来。你……”深晟着急的不知如何说出口,他知这次出征比以往更加凶多吉少。又怎忍心让心爱女子担心受怕等他回来。
“深哥哥,我等你回来。”穆颜涟看到他眼里的担心与焦急,她懂得,她都懂得。
深晟无言,沉默许久。突然将她抱入怀里。
“颜儿,等我回来。十里红妆,我娶你。”
穆颜漪在他怀里点点头,手臂收紧,想多珍惜这一分一秒的温度。
(四)惊变
穆颜涟坐在窗前绣着绣品。再有几日便是墨清漪出阁之日,这比翼双飞得赶紧绣好才是。她想着妹妹那单纯可爱的模样,不禁笑出声来。这一年多的相处,她愈加喜欢这个妹妹了。
“小姐,小姐。不好了,将军……将军他……”贴身丫鬟匆匆忙忙的跑进房里。
“嘶。”针尖突然刺入手指,十指连心传入心底。穆颜涟脸色瞬间煞白,心理有股强烈的不安涌动出来。
“深哥哥怎么了……”她慌忙站起身来。
“刚才奴婢经过大厅,听到……听到老爷和大少爷再说……再说……前线传来捷报,但是将军他……他重伤至今下落不明。“丫鬟吞吞吐吐说道。
“小姐,小姐。”丫鬟扑过去紧紧握住穆颜漪的手,扶住她要倒的身躯。
“不……”
穆府不平静,同时墨府也遇到了前所未有的灾难。
几天前墨府被同朝官员污蔑贪污受贿卸了官职。几天之间,墨府倒台。墨清漪婚事也就此作废。
“慕哥哥,你为何要娶相府小姐。你……你……是不是被逼的,慕哥哥,你说的要娶我的,几天后就是我们的婚礼了啊。”
墨清漪一身长裙已经污秽不堪,脸上妆容与泪水染到了一起,这几天来接连的打击让她一朵娇花直接萎靡。此时她紧紧揪着慕斯的衣服,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的恳求的看着他。
“清儿,你该知道,如今你爹被卸官职,我是不可能娶你的。"
慕斯伸手推开她,垂眸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熟悉的人儿,毕竟青梅竹马一场,心里多少有点怜惜,但是想到他爹……眼里寥寥无几的怜惜瞬间淡去。
“慕哥哥,你不是爱我的吗?不会因为我的身份改变的不是吗?爹爹说让我们尽快成婚。”
她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她突然失去官家小姐的身份,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父亲就被关入大牢。她惊慌失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在大牢外恳求许久才得以见爹爹一面,爹爹告诉她,她救不了他,让他找慕斯履行婚姻,也算是给自己一个容身之所。只是她万万没想到,等他出现听到的却是他要另娶他人的消息。她不信不信他会如此无情。
“墨清漪,我是不可能娶你的。念在我们相识一场,这些银两你拿着,以后就不要再来找我了。”慕斯走离几步远,示意身边小厮拿出银两,便转身离去。
“哈哈哈哈,你,你……”墨清涟忽然大笑起来,多年情分,山盟海誓也不过如此。
在她失去意识之前她仿佛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颜姐姐……”她喃喃。
(五)互换
墨府有一条古老且及其残忍的规矩,若后代产下双生子女则视为大不详。必须保小取大。
美名曰“双生花开,一盛一衰。”
意思是:双生花一蒂双花,同时开放,一朵必须不断吸取另一朵的精魂,否则两朵都会败落。 因此,其中一朵必须湮灭, 以换取另一朵的生存。 双生的花朵,会一起摇曳一起旋转。但是,最后却只会一朵生长,一朵枯萎。
一个月前,尚书府多了名小姐。美貌非常。人称尚书府双珠。大小姐清雅,二小姐娇媚。
穆颜涟站在门前看着牡丹花边红衣似火如同新嫁娘装扮的墨清漪。自那日在慕府门前接回她以后,整个人便安静沉默了许多,不再有之前的活泼甚至变了许多。想到这,她不由的叹了口气。
“清儿。”穆颜涟一身素青色长裙,头上仅一只白玉簪。步步生莲,缓缓走来。
“姐姐。"墨清漪看向一身素色打扮的姐姐,自将军下落不明已经一个月,姐姐从那以后便不再穿明艳的衣服,反倒她……她不禁自嘲的笑了笑。
“清儿,你为何要执意嫁给那个负心汉。”穆颜涟很不解。
“姐姐,我想顺着自己的心走。”墨清漪说道,眼里带着闪过一丝决绝。
“清儿,你无需这么做的,他当初悔婚如今你再嫁与他,不值。”她轻轻握住墨清漪的手,对她摇摇头。刚才在大厅上她突然答应慕府的提亲,实在让她和舅舅大吃一惊,她原以为只是意气用事,没想到……
“姐姐,你不必劝我,我意已决。只是对不起你与舅舅……。"墨清漪反握住穆颜涟的手,顺势靠在她的身上。姐姐与舅舅对她的决定十分不解,舅舅也气得不清。舅舅与姐姐的好让她十分不舍但是……
“罢了。"穆颜涟十分无奈,妹妹的性格她了解。一个月前慕斯看着墨家倒台急忙撇清关系,转而要与相府攀亲,哪知相府并无意于他。而如今看着尚书府日益壮大,便又求妹妹求亲。这般无耻之徒……
(六)花落
锣鼓喧天,熙熙攘攘,今天是尚书府上
二小姐出嫁的日子。
“新娘落轿。"媒婆大喊道。声音一落,人群的喧闹声响起。
慕斯掀开轿帘,眼里不由的带着淡淡的嘲讽。
温柔的向墨清漪伸出手“清儿……”
墨清漪一顿,些许片刻轻轻搭在他的手上。
慕斯正欲往前走。
“慢着。”墨清涟手一掀,盖头落地,一身嫁衣如火,盖头下她眸如秋波,唇如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魄。
“慕哥哥,你看我这嫁衣好看吗?我可
是准备了一年多了呢。从你到我家提前时我便开始缝制,一针一线全是我对你的情义。"墨清涟脸颊微红,裙摆转动起来宛如一朵诱人的血色普陀花。
慕斯眼里全是惊艳,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模样。
“慕哥哥,你知道最初我有多么想要嫁
给你吗?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我自小便认定你是我将来的夫君。”说到这墨清漪突然自嘲一笑。
“可是一个月前,就在这里。你拿一袋银子告诉我你要另娶他人,责备我不要再来找你。”她顿了顿。
“可是一月前,你突然又来与我提亲,可是慕哥哥,我已经不能嫁给你了呢。”墨清漪突然笑着狰狞。
“清儿,你真爱开玩笑,现在你不是嫁与我了吗?快把盖头盖上,别闹了。”慕斯看着四周愈加喧闹的人群,心里怒气直涌,真是晦气。
“因为,你,没有命娶我了。"墨清漪手一扬抽出早已藏在嫁衣里的刀往他心口狠狠刺去。
“你,你……"慕寒眼睛瞪大。
“哦~对了,念在我们相识多年的情分上,我特意在刀上抹了毒呢,哈哈哈。”
她突然仰天大笑,像一个索命的修
罗。
“啊,杀人了杀人了。"街道已经乱成一
团。
“哈哈哈哈。"墨清漪笑着笑着笑出眼泪了。
“清儿,清儿。”穆颜涟急急忙忙往街道赶,刚才在闺房里她说的一段话就让她心生疑虑。没想到,怎么也没想到,她的清儿会这么做,会这么的不顾一切。
“姐姐,你来啦。我终究还是放不下,对不起。”她笑笑,伸手抓住姐姐的身体,想多汲取一点温暖。
“姐姐,姐姐,我好累啊,我终
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墨清漪嘴角有血流出。
“不要,清儿,不要。”穆颜涟紧紧抓住她的手。
“姐姐要替我好好的活下去。喜儿姐姐告诉我。母亲……母亲希望你一生顺遂。”
(七)重生
桃林里一位女子正在赶路。
“姐姐.我们去哪呀。"熟悉的娇俏声音响起。
“我们啊,去游山玩水。你说好不好。"穆颜涟低低笑道。
那日清漪在她的怀里没了生息。她以为就
这样永远失去了她。却不想一觉醒来清漪的魂魄竟然进入了她的身体。她又惊又喜。
后来爹爹告诉她,这也许是最好的结果。
后来她慢慢的学着和体内的清漪沟通,两个人慢慢的合为一体。这也许是妹妹新的重生。
她想以后随心的好好的生活下去。
毕竟,现在不是她一个人了。
她展颜一笑,身上红衣飘起。如梦如幻。
“好啊,好啊。可以去玩喽。哈哈。"墨清漪的声音在脑里响起。
突然。
“姑娘.请问你认不认识墨颜涟。"
“恩?"穆颜涟抬头,身体激动的开始颤抖,她双手捂嘴,眼泪慢慢凝聚随即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