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ulp fiction》:这个世界的原型。
(图片来自网络)
世人对电影、小说、戏剧和电视的消费是如此的如饥似渴,不可餍足,因为这些故事艺术在不断寻求整治人生混乱的方法,洞察人生。
剧作家让.阿努伊说:“小说赋予人生以形式。”
昆汀的《低俗小说》告诉我们人生的形式可以是荒谬、混乱、丑陋的,它充满随意性和不确定性。后现代主义文学说——要想表现世界的混乱性,人生的悲剧性,只要表现出生活的荒诞性即可。昆汀不仅是电影中“暴力美学”的集大成者,还是展现人物、内容、情节三者皆荒的高手,他表现的荒诞不羁,不限因果,是没有一丝终极意义可追寻的,可却让无数的观影人耐着性子地寻找他电影中的各种意义。
序曲.
小南瓜和小兔子在咖啡店随意讨论着“干最后一票”、“抢银行最轻松”、“当大哥最轻松”、“抢杂货店不行”、“死都不乖乖找工作”、最后灵光乍现,决定就抢这家咖啡店了。
第一幕.《文森特和马沙的妻子》
职业杀手文森特和朱斯带着黑帮老大的吩咐去收回盒子。前者是一个吸毒且冷血的职业杀手,后者是一个有着自己道德标准且冷血的职业杀手,朱斯找人算账只字不提怎么回事,他关心人家的汉堡是在哪儿买的,可以尝一口吗,雪碧可以喝一口吗。乍看这是一个不务正业的杀手,不仅是一个吃货还是一个话痨,可那掀桌和抬枪的暴虐一出,冷血杀手的形象尽显。
第三个要讲的人是“Marsellus的妻子”,黑帮老大的女人,先于本人出镜的精致唇妆和未着鞋袜的脚,似有似无的溜给观众一丝暧昧。他们俩入座在车子型的座位上时,导演按一般的走法应该把两人安排在同一个镜头里,让他们侧面对侧面,而不是把两人分别隔在两个镜头里,这时你就可以从单人的镜头里看出米娅的轻浮和不按常理出牌和文森特的小心翼翼和保持距离,这种剪辑手法就妙在此处,分镜强调他们俩此时的心理距离。而这种距离的打破是在两人上台跳了“摇摆舞”回家后,米娅调开音乐跳着舞,文森特在卫生间做心理挣扎——他是小弟,外面的是大佬的女人,不久前还有一个Massage伙计被从四楼扔进了玻璃房,至今不会开口讲话。文森特拍着肚子,状似安慰自己,“道声晚安,乖乖回家打手枪”,出来却发现米娅吸了自己从兰斯那买的会爽死人的德国高山货,此时正鼻子流血,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文森特和兰斯救米娅的场景本该是十万火急的严肃,我却看得频频笑场,文森特的急病乱投医,兰斯的气急败坏配合着一本从没用过的医学指南,他们拿着针筒争吵着到底谁来把肾上腺素刺进米娅的胸口,兰斯火眼金睛告诉文森特一定要扎得深一点才行,大汗淋漓的紧张比划让我笑得欲罢不能。从生命科学的角度来讲,米娅应该已经翘辫子了,但她活了,这不是侥幸,也不是不可思议,这是荒诞无稽。最后米娅讲的“番茄酱”的笑话听得文森特莞尔一笑,对着米娅的背影送上一吻,殊不知导演预备好要送他一厕所的番茄酱(这操蛋的人生,作为一个在电影的三分之二扑街领盒饭的主演,已哭晕在厕所)。
第二幕.《金表》
第四个人物布奇,一个被黑帮老大操纵的拳击手,本该“放水”在第五回合被撂倒,却“反水”打死了对手,可以拿着八个注头的赌钱逍遥小岛,非得冒着生命危险去拿曾祖父传祖父传父亲传自己的金表,还是一个藏了多年的“有味道”的金表。这不打死了主角吃不了“叮”声随后出炉的吐司早餐,还遇到了要置自己于死地的黑老大,想着逃命不想逃到了同性恋变态的地下室,点点豆豆,黑老大被拖进了小黑屋,给了自己逃跑的机会,去留之际,想起自己是战争英雄家庭,拿着日本武士刀救了黑老大,却换得自己以后不用再被追杀。
第三幕.《邦妮的处境》
邦妮,一个普通的护士,仅出现了半个背影,硬是逼得两个冷血的职业杀手无措可施,被喷水,被穿笑死人的衣服,逼得另外一个正在参加家庭酒会的“绅士”掐点来处理尸体,四十分钟,不仅点了杯咖啡,还点了个赞。果然老大信任的专业人士就是游刃有余。
终章.
朱斯还和文森特谈着救了他们的“神迹”,说决定把皮箱送回去,就去世上的四处游荡,想像苦行僧一样,寻求真理,直到神提示他停歇方止。
文森特听不下去,去了厕所,此时的电影接到了序曲,小南瓜和小白兔决定要抢了咖啡厅,结果被有着自己的道德标准并且准备洗心革面的冷血杀手朱斯劝住了,劝住了……
《低俗小说》局部的,偶发的,非连续性的叙事游戏,响响的打了冷血杀手一巴掌,你上厕所不拿枪偏要看书,还被一个新人杀了,还那么干脆利落;又打了黑老大一巴掌,大佬自己买早餐就算了,还被拉进了小黑屋听了盗版《菊花台》,昆汀的反讽简直登峰造极了。
朱斯说:“正义之路被暴虐之恶人包围,以慈悲与善意为名引导弱者,通过黑暗之路的人有福了,因为他照应同伴寻回迷途羔羊,那些胆敢荼毒残害我同伴之人,我将向他们大施报复,到时,他们就知道,我是耶和华。”
自认为耶和华最后可能当了蹲垃圾桶的流浪汉。
这操蛋的人生,处处是反转,步步皆惊喜,昆汀的《低俗小说》黑暗而没有给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