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二十六)米粉西施 - 草稿

26、四哥带着义强、静秀和我找了一辆下堡里的货车,四人站在车箱里,手抚着驾驶室上面的铁管,虽然没有在客车里坐着那么舒服,但却省了十四块钱。(永福到堡里的车费是每人3.5元)货车司机是四哥的熟人,每年都要给他家切几回罾,他原本要静秀坐在驾驶室里,被静秀以坐里面晕车拒绝了,货车司机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都是色鬼,有姿色的女人和他同坐驾驶室,少有不被占便宜的,就算不被玩车震,袭胸摸大腿之类的流氓行为防不胜防。偏偏女人受了委曲你还无法喊冤,告他猥亵吧,他说你自愿的,是啊,你不自愿怎么上他车呢?你是送上门的好不好?!所以有过那种遭遇的正经女子宁愿钱吃亏、宁愿脚受累也不占坐货车驾驶室的便宜。我们四个在车厢里大声说着话,不时被颠簸的车震得跳一下,看着两边的景物迅疾的掠过,到也不觉时间难熬。

车至明珠桥,到堡里的行程已有一半,四哥在上车时就和司机说好在明珠桥停一下,司机刚好也要在那买点菜,自然愉快的答应了。一行五人下了车,四哥陪司机去买菜,我、静秀、义强三个就去找米粉西施。

姑娘看到我们三个很意外,但还是一连声的请我们坐,询问我们是不是要吃米粉,静秀便表明来意:“姐儿,昨天的事谢谢你,要不是你借我家哥梭标,真会被那般坏人欺负死了。”

姑娘摇摇头说:“那有么哦,你们在我这吃米粉就是我的客人,别人欺负你们就是欺负我,借你们梭标是应该的,不值一谢,梭标本来就是我用来对付坏人的,借给你们也算物尽其用了。”

我心里说:“原来如此噢,单身姑娘不容易,漂亮的单身姑娘更不容易,总有那些不务正业的痞子寻衅滋事,这姑娘是被欺负多了才准备的梭标。”(在写姑娘借梭标一章时,我自己也觉得有点突兀,有点匪夷所思。我不想用无巧不成书这样的借口来糊弄读者,可此事绝非虚构,事实就是事实,这几句话算是借梭标一事的补充说明)

此时义强两只眼珠有夺眶而出之嫌,米粉西施的漂亮程度出手他的意料之外。广西女子兼具川妹的水灵、湘妹的俊秀、晋妹的白净、鲁妹的柔情、苏妹的优雅、沪妹的娇巧、新妹的清丽,实在是华夏女子美丽之集大成者,也许有人认为我是在吹牛、我是爱屋及乌,在故意夸大、抬高、美化桂妹。那我就举几个例,用事实说话。众所周知,我国古代有十大美女:褒似、妲己、绿珠、王昭君、赵飞燕、班婕妤、貂蝉、杨贵妃、陈圆圆,可知道这十大美女有两位都是广西人的恐怕不太多。一个是西晋时期的大美人、贞洁烈女绿珠,一个是华夏唯一一个因丰满而艳绝天下的,唐玄宗李隆基的爱妃杨玉环。绿珠和杨玉环之美以我的这杆秃笔自然描绘不出,历史上如李白杜甫王勃之流个个殚精竭虑、呕心沥血、煞费苦心的写诗作赋以歌颂二人之美,其心有戚戚,写之却与有荣焉。三分清高,七分羡慕,嘿嘿,说来有辱斯文啊!再说说现代的美女,有风靡一个时代的刘三姐的扮演者黄婉秋;有号称影视界冷艳第一的李菲,还有甄妮、王鸥、陈春艳、曾玲、严当当……(本来还想写韦唯的,可她那尊容实在丑得有点过份,黑、瘦,深目、高颧骨、短鼻、阔嘴,身材如鲁迅先生笔下的那个圆规,但此人不是正宗的广西人,虽然其丑陋的模样和南宁土著女人如出一辙,此人祖籍山东,出生在内蒙,长在广西,成名在北京,国籍澳大利亚,有点混乱哈,更混乱的是风传此人有爱滋病,当然是假的了,真的话应该活不到快六十岁的年龄吧!我气愤这个女人的原因不是她丑,而是她崇洋媚外,看不上中国男人,嫁了两次,都是外国人。实在有点丢国人的面子。)

静秀拿出了那个装有衣服和围巾的包装精美的袋子(义强的杰作,带红点的塑料纸包裹得四四方方,黄色的包装带十字形的捆着,别出心裁的打了个心型的蝴蝶结),从里面拿出衣服和围巾送给米粉西施。

米粉西施自然不要,和静秀两个人推推托托,扯扯并并。我和义强在一边笑着旁观。女人之间的事男人不好插手,静秀能否送礼成功,要看她是否有说客的潜质了,近二十天的相处,我知道静秀口舌便捷,不说如簧,能言会道的本能亦非常人所及,米粉西施开始时满怀戒心、百般推诿,说着无功不受禄,受之有愧的话语,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静秀拉着米粉西施的手,轻言细语的叫着姐儿说:“这衣服是朋友送的,又没花什么钱,姐儿天仙般的人物穿着蛮适合的,我和姐儿一见投缘,有幸认识姐是前世修来的福份,小妹的一点心意你要是拒绝就是太看不起我了。姐儿昨天借梭标给我哥,在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可是对我哥来是天大的恩惠,是救命之恩,一件衣服根本不足以报答,姐儿,为了让我们的良心好过点,你一定要收下,再推辞,我们真的无地自容了。”

米粉西施左右为难,站在那接也不是推也不是,一张脸憋得通红。义强站起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大家这么有缘,我看不如开个亲戚好了,妹儿,你叫什么名字啊?”

米粉西施嘤嘤开口:“我叫林玉仙,只怕高攀不上哦。”

义强笑逐颜开,伸出手说:“我叫申义强,田字上下出头的申,义气高强的义强,今天能够认识林玉仙小姐,真是三生有幸。”

林玉仙小口轻启,羞涩道:“我一个山村丑丫头,哪里称得上小姐哦,你不嫌弃,叫我名字就好了。”(九十年代初期小姐一词还是尊称,演变成骂人的话应该是二零零零年之后)

静秀咯咯笑着,说了自己和我的名字。米粉西施也由姐儿变成了仙姐,那亲热劲,我看了都起一层鸡皮疙瘩。玉仙也不再提衣服的事,忙着要给我们下米粉,推辞不得只得由她,义强推着静秀坐了,自己屁颠屁颠的跟在玉仙身后献殷勤,充分发挥他那胆大心细脸皮厚的泡妞神技,就那煮米粉的一会工夫,他和玉仙已经谈笑风生,聊得眉飞色舞、其乐融融。

全国三十四个省级行政区,论及最好泡妞的地方非广西莫属,广西农村有世人无法想象的贫穷,广西男人是中国最懒惰、最粗鲁的,(倒数第二的是黔男)我曾作过调查,广西女子希望外嫁的占到百分之八十,广西女子没有半点家乡现念,外人眼中的山青水秀在她们眼中是穷山恶水。山多造成交通不便、耕地稀少,这是她们穷困、辛苦的根源。水里一样种不了粮食,生不了财富。(别提那有限的鱼资源哈,当一个村里打鱼的多了,打到的只有空气)姑娘喜欢外嫁,被穷困煎熬的父母无力改变儿女命运又希望儿女能够跳出苦海,所以他们支持女儿外嫁。我觉得广西父母是世上最宽厚最仁慈的,他们生育儿女不图半点回报,为儿女当牛做马却没有半点怨言,女儿出嫁他们不要半点彩礼,甚至会倾其所有……,有人知道吗,现在娶媳妇动辄要十几万彩礼的情况下广西乡下的彩礼钱只要一万。嫁出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是大多数国人的观念,广西老人不同,他们为女儿养育儿女,为女儿女婿外甥吃饱可以舀尽米坛最后一粒米……

四哥和司机卖好了菜站在车边喊我们走,我们都加快了吃粉的速度,告辞了玉仙,临行依依,少不了相约再见,静秀留了堡里旅社的地址,要玉仙到堡里赶街时一定要去找我们玩,玉仙要我们有空就到明珠桥这里来找她,并指着一里外的一个村子说那是她的家。义强溜在最后,我和静秀知道他的心思,故意走快点好给他创造和玉仙单独在一起的机会。(其实周围都是人,单独是相对的哈)

上车后,义强特别的兴奋,一脸抑制不住的笑意,我们在车上和玉仙挥手告别时他竟然跳了几下,我忍不住揶揄他:“玉仙和静秀结为姐妹,你个做侄子的兴奋什么劲?还跺脚!你不怕把车厢底跺个洞出来?!”

义强嘿嘿笑着,在裤袋里摸出一张字条来,上面写着一个地址,不问可知是玉仙写的,那个时代未婚男女互留通信地址可是有含义的哦。那字迹虽然娟秀,但笔画之中有颤抖的痕迹,从字迹里可以看出书写者紧张激动的心情。

我拍了四哥一下说:“四哥,义强给你找了个儿媳妇,你怕是要请客呢。”

四哥那只好眼都笑得只剩一条缝呵呵乐道:“那女子高高大大,又会做生意,要是义伢子讨到了,那是前世烧的高香,请客是应该的,哥到堡里就请你进饭店。”

堡里的麻烦事尚未解决,在路上却给侄儿找了个媳妇,四哥和义强此行不虚,我也很替他们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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