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坐在地铁站内的座椅上,感觉自己的内心像是暴风雨过后,平静中带有些许紧张,又有些许轻松。
早上告知先生,我想去探望一位闺蜜,她刚经历婚变,又生病了,我想去看看她。
结果先生开口就回复我:“我觉得这个时候你最好还是不要去掺合,要不然人家本来可以自己解决好的,你一去掺合,反而不好了,到时候还不落好。”
这里省略我和先生之间你来我往的唇舌一万字……
越来越气愤的我留下一句:“以后我的事情不要你管,我也不会再告诉你我要去哪里去见谁,关你屁事!”然后愤愤地起身离开书房,出门时实在太气愤了,用脚使劲儿地踹了两下门,想用那个声响来向先生显示我的愤怒等级(在以往的争吵中,我最多是哭着离开,摔门还没出现过)
在那一刻,我看到了另一个自己,那个小小的特别委屈的自己,那个即使是长大了也还特别特别想伸长脖子让爸爸妈妈看到,我可以,我能做好的自己。
现实中的自己哭得稀里哗啦,而同时,内在的自己清晰地知道,让我如此愤怒的,不是先生的语言,不是我们对看望闺蜜意见的不统一,是我再一次捕捉到了一丝一毫“你不行,你做不好”的信号,那是我心底深深的痛,又何尝不是我对自己深深的认同呢?
只是,此刻,我不愿意承认,我希望自己在先生心里是一个“你可以”的人。
三十六岁的我,在那一瞬间,被我内在那个大大的黑洞,毫不费力地撤入谷底,“你不行,你做不好”再一次紧紧包裹着我,一部分自己沉浸在痛苦悲伤中,委屈不已。一部分自己看着哭成泪人的自己,安抚自己,“是的,你可以或者不可以,不是先生来决定的,你可以自己去做。小时候,你有太多被长辈认为“不可以”的,你交的朋友不可以,你扎的头发太扎眼不可以,你晚上磨牙不可以,你的下巴有颗痣不可以……长大后,谈恋爱的那个男孩不好不可以;你要去广州工作,父亲第一反应是广州太乱,不可以,你不行;选择和现在的先生结婚不可以;选择辞职不可以……”
是的,小时候,当听到不可以你不行时,你会退缩回去,选择乖乖听话。
而长大后,就业,择偶,辞职,学习,面对来自父母的“不可以”,你都勇敢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而现在,听到先生传递出“你不可以,你不行”时,你的内心有了纠结,有了疑惑,有了想要退缩却又不甘的“顶撞”。
这些“顶撞”,从来都不是对先生的,还是对父母的,不是吗?
哭过之后,把自己安顿在莱恩先生的小房间,用欧卡给自己做了一份梳理,把自己带回到成人状态。
听到先生开门出来,楼上楼下看了一圈的,最后才来到我在的小房间,抬头看到他的下一秒,我自动地给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请他帮我拿手机过来,我要拍我的卡牌。
出发之前去书房看了看先生,我想跟他解释一下我的领悟,却还是只说了一声,“对不起,刚才踢门动作大了点,我走了,拜拜”
我终于看到,爸爸妈妈对我的“你不行,不可以”的背后,是他们无限的牵挂和爱,是他们想要将我保护在他们认为最好的最安全的舒适状态之下,是他们对我一个人独自做出的选择的好多好多个不放心!
而先生,我亲爱的发哥,又何尝不是如此这般,担心着我呢?
如果我们,因为有爱,每一句话都好好说,又会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