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查理叔叔
“我的弟兄们:我不劝你们爱邻人,我要劝你们爱最遥远的未来人。”——《查斯图斯特拉如是说》
尼采有梅毒,我没有,可能因此我的角度与他有些许差异……简单地说,我要劝你们爱遥远的古人,特别是商族人。三千多年前活跃在华夏大地的这支古民族,留给中国的绝不仅仅是封神榜的故事。丙申猴年正月初一,我想琢磨琢磨商族人是怎么过年的。我们分三步走:第一步,说清楚什么是“年”;第二步,商族人有没有“年”;第三步,如果商族人有“年”,那么除夕那天他们从早到晚都在干啥。限于篇幅,第三步咱们放到下一篇里说。
一、什么是“年”?
“过年”的“年”的本质,是农业社会在冬天祈求来年丰收顺利的一系列大型祭祀活动,即丰年祭。以今天的公历度量,各个民族的丰年祭或早或晚,既与区域地理有关,也与特定民族的纪年方式有关,一般在12月左右。基督教的圣诞节,其实就是以基督耶稣之名篡夺罗马丰年祭之实。——耶稣的生日或在春天,或在夏天,或在秋天,反正肯定不在冬天。
二、商族人有没有“年”?
甲骨卜辞中多次见到“其受年”(能获得丰收吗)的问语,反映了农业生产在商族社会生活中的重要地位。精美的青铜器,反映了商族手工业的高度发达,也佐证了其农业的高度发达。毕竟,只有生产出大量粮食,才能支持复杂多样的社会分工。
因此,商族社会,是完全可能有“年”的。现在我们的问题进一步转化成:商族人的“年”是什么时间?
商族人的早期历法,以鸟候定时令,也就是根据他们崇拜的几种主要神鸟的活动来划分节气,即立、分、启、闭。如果汉代杜预的注释准确,那么商族人的一年分为八个节气,分别为立春、春分、立夏、夏至、立秋、秋分、立冬和冬至。
我们还不清楚最早的物候历的面目。从文字记载来看,商族人的鸟候历实际是物候历和太阳历的结合。鸟崇拜和太阳崇拜也正是解开古代商族人生活奥秘的两把钥匙。
根据王小盾对十二支的研究,商族人每天的活动与对太阳的祭祀紧密相关。子时代表太阳怀于胚胎,丑时代表太阳来到天门之纽,寅时要起床虔诚祭祀、敬引太阳出行,称为纳日,卯时代表天门开启,辰时代表太阳神鸟振翅,巳时代表天门已开、日头高照,午时代表阴阳之气相牾,未时代表天光已眛,申时代表重申纳日之祭即饯日,酉时代表天门开始关闭,戌时代表太阳入于眛谷、光芒消失,亥时代表天门关闭、太阳阂藏。
如果世界运行的每一天都与太阳如此紧密相关,可想而知,每一年也势必如此。前文所述商族的八个节气,证实了这一点。也就是说,文明高度发达的商族人,有“年”,但这个“年”不一定像其他民族那么直接以祭祀农神的面目出现。
冬至可以直接类比亥时——如果说一年当中太阳最衰弱、最需要其子民祭祀以充实力量的节气,当属冬至。但是立冬和冬至前后的卜辞,相比其他节气而言数量锐减,所以冬至过年,缺乏记录支持。
于是戏剧性的推论结果出现了:三千多年前的商族人,可能不是冬天过年哦。
注:大过年的,手边一本资料都没有,全凭脑补,也就更欢迎大家批评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