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提笔写下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闪过千万种场景,却又感觉无从下笔。
1
小产那天,由于家里有三个一两岁般大的孩子,我独自一人早早地去了医院。我妈估摸着我到了医院的时辰,就准时的给我打来了电话:
“你到了没,吃点饭哦”
“检查了什么情况给我打电话哦”
我随意的应付着:
“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就把电话挂了。
过了大约半小时的样子,电话铃声又响起,我拿起来一看,果然如此,
“喂,妈”
“你检查了没,吃饭了没”我妈略带匆忙的语气从电话那头传来(也不知道她在干嘛)
“还没有呢,还在排队,等会跟你说”无情的挂掉。
做完彩超,查完血等报告过程中,电话如约而至的响起,按下接听键,那熟悉的语气不用看备注都能知道是谁:
“看了没,怎么样”
“还在等报告,报告出来才知道”
“哦,那你去吃点饭,不要放葱花,不要吃辣椒哦”
“好的,好的,我等下就去了”。
检查结果出来后,没有什么问题,被护士安排着打了瓶吊针。输液过程中,可想而知,那首熟悉的音乐铃声响起了好几次,都被我不太耐烦的敷衍过去了。
2
快输完的时候,已经下午六点钟了,电话铃声再一次的响起,这次终于不是我妈了,是我姐:
“你在哪呢”
“我在医院啊,能在哪”
“医院哪里”
“某某输液室”。
过了几分钟,我就老远听到“小姨在哪里呢,我想她了”,嗯?这小家伙怎么来了。他们走近了,才发现,好吧,三个小家伙都来了,用他们那明亮亮的小眼睛望着我。
我妈走到我身边:
“儿子,没事吧”
“没得事,没得事呀”
然后从她包里拿出来一顶帽子扣在我脑袋上,
“干嘛呀”顺手把帽子拿下来,
“带上,小月子更要好好养”,嗯,好吧,母命不可违。
3
回到家后,她就勒令我马上躺回床上休息。她转身就去了厨房,过了一会,一碗鲫鱼汤就端在了我面前,我知道规矩的,连鱼带汤一滴不剩哦。
实在有点躺不住,我起来和娃儿们跳会,迎接我的就是一顿臭骂,好吧,灰溜溜的躺回床上继续看天花板,神游太空吧。
第二天凌晨五点钟左右,我的房门被推开,
“儿子,起来把饭吃了再睡
“嗯,嗯”,我迷迷糊糊的答应着并翻个身继续睡,
“快起来吃了再睡,我看锅去了”我妈便急忙的出去了。
我继续沉睡在梦乡里,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个激灵,一下坐起来(那种从小不服从她命令的恐惧感),摸了摸碗,还好,还残留了一点余温。
“这么早真的吃不下去啊,一点胃口都没有”心里抱怨着,但我还是吃的干干净净,不仅仅是害怕她骂我,更是因为,现在才五六点过,听着从厨房传来的声音,不知道她又在给我准备啥呢。
"我妈是一个懒人,是一个可以跟我并着睡懒觉的懒人"。
4
接下来一段时间,天天如此。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这爱动的身体,每每总要挨骂。好吧,我还是“滚回床上躺着吧”。
5
妈妈总是这样,一边臭骂着我,一边又是最关心我的那个人,我烦她啰嗦,嫌她麻烦。我脸上凶巴巴,可我也爱她,藏在内心深处,不好意思表达的爱。
孟郊的《游子吟》中说:“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生,报得三春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