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纪行.旧王城

姚平之记于焱平帝正平三年

草原旧王城遗迹临潢所在,是前往北方的商队旅人所常用的歇脚之地。

此地的西北东三面被天梯、蒙国、别鲁三座山环绕,南面则是西拉木伦河。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是难得的形胜之地。虽然三川山势低平,犹如南方的丘陵,木伦河也比不得中原大河辽阔。

夏日草原前行容易,我们商队就趁此时前往北方与游牧部族交易。 此时正值夏日,西拉木伦河携着消融的冰雪东行,这里的土地获得雪水的滋润,草木繁盛起来。一些过去被遗弃在这片土地上的作物种子,也会乘机生长起来。

我和小宇白天时发现了一片生长着野生白菜的地方,当我们高兴的摘白菜时,小宇在白菜丛的下面发现了一块破碎的石碑。碑上的字迹多已磨灭不清,唯有较大的三个字“林牙院”尚可辨识。辽语“林牙院”即我们中原的“翰林院”。此处有辽翰林院所立的石碑,想必是辽国当时的一个重要场所,可惜碑文已无法阅读,也无从得知此处的用途了。不过,辽朝当时的翰林们得知现在这里残基废址的情形,或许会顿生黍离之情吧。不过他们早已化作尘土,只能由我代替他们感伤了。

临潢现在剩下的遗迹中,唯一还称得上完整的,只有一座石质佛塔了,其七层,高约十丈。不过在百年的风霜侵蚀下,石塔也快倒塌了。我们本想登上去看看,可是刚踏上木质的阶梯,阶梯就朽坏崩塌了。吓得我和小宇立刻逃了出来。 不过这里似乎成为了百灵鸟的窝巢,我看见众多的百灵鸟停在佛塔各层的塔檐上。它们清脆的鸣叫声从塔上传来,动听而悦耳。不过百年前,塔上传来的或许是僧人们虔诚的诵经声吧。

这里是草原王朝与中原王朝的交汇点,在辽金两代的统治下,草原牧民与中原人曾在这个城市和谐共处了400余年,让我相信即使有着种族差异所造成的误会和矛盾,中原人与草原人也能和谐共处。这或许是因为和平安宁的生活是所有民族共同的心愿吧,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谁又愿意参加战争呢?可惜这座美丽的城市被蒙古军队彻底毁灭了。本朝驱逐蒙古人后也对此地不太在乎,若是本朝能在乎,再在草原上多建几座过去临潢这样的城市,或许中原和草原就不需打仗了吧。 不过,队长听了我的话,嘲笑我天真,让我有些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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