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色描写充斥整部影片,以至于需要大幅度删节。
但是当你面对性感女郎赤裸的身体与13岁少年忘乎所以的手淫时,你不会把他们与肮脏、下流等诸如此类的词语联系在一起。站在局外人的角度,你会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眼神看待这个小城里发生的一切,熟人社会的龌龊在两颗纯净的灵魂面前一览无遗。
电影需要对比和冲突才能引起高潮。在西西里,最鲜明的对比正是男女主角纯净的眼睛与整座城的格格不入。当然,还有男孩对玛琳娜执着的单相思,以及玛琳娜丈夫尼诺与她之间同样忠贞的爱情。
我们看到小男孩花样百出的性幻想,看到他成为披着铠甲的斯巴达勇士、成为越野车上不羁的西部牛仔,在白日梦里成为心爱女子的英雄;看到他虔诚地向泥塑的偶像祈祷,希望她能等到他长大。君生我未生啊。
坦白说,影片伊始并未觉得这个吸引一排男孩心跳加速地疯狂骑着自行车尾随的女人有什么特别美丽之处。有人极力赞美她优雅、仪态万千的走姿,但是在刚开始的几个镜头里我仍未能培养出对这种美的鉴赏能力。
但是导演很聪明。旁观者的态度说明了一切。就像中国的人们对待秦罗敷一样, “行者见罗敷,下担捋髭须。少年见罗敷,脱帽著帩头。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来归相怨怒,但坐观罗敷。”所有人的目光都没法从她身上移开,中年大叔呆呆地伫立在家门口,门里传来糟糠之妻的怒骂。
这样的美丽,怎么能不成为罪过?
随着进度条慢慢推移,我开始承认玛琳娜的美丽。她的美对我来说是沁入人心的,一点一点,让你再也忘不掉。
犹记雷纳多透过窗口的小洞窥见玛琳娜被律师强奸的一幕。她不知道他在看她;但孔里孔外,两双睫毛浓密的眼睛如此相似:干净得像落不进一粒灰尘的湖面,湖底却是沉沉的空洞的绝望。雷纳多痛苦地闭紧了眼睛,不忍再看。
但是惨剧不会因为一双眼睛合上而结束的。
女人们满腔的嫉妒和愤恨终于在战争结束后得到了亲手发泄。那是怎样恶毒的脸庞啊,围观的男人或露出不忍的申请,甚至也有想冲上去制止者,却被同伴拦下。美丽像一只过街的老鼠——不,甚至还不如老鼠,因为老鼠还能逃跑——被人死死按住,打得遍体鳞伤。一把剪刀高高举起,一刀,又一刀,秀发零散了一地,像她的心,像雷纳多的心,像女人们昔日苦苦收敛的嫉恨,在光天化日之下被践踏成渣。
她再说不出一句话,颤抖着双手护住胸膛,哆哆嗦嗦地走到人们跟前,大声地、无助地哭吼。那是人类的语言所无法描述的屈辱和愤恨,她选择用野兽的方式来表达。
我很吃惊竟然在影片的最后这对苦命的爱侣仍然回到了西西里居住。但是,当佳人风情不再,手里提的不再是精致的手袋而是巨大的一袋蔬菜时,她的步伐依旧坚定而优雅,不卑不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