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吧，”苹拿起面前的玻璃杯，头一仰，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这是我第一次请你吃饭。”苹说，淡粉色的壁灯照着苹涂了脂粉的脸，脸上笑意盈盈，“我喜欢你就像喜欢你的小说一样地喜欢你。”

坐在她对面的林枫沉默。

苹记得，他已经一个星期没有给她发短信和消息了。是的，一个星期，但是他为什么要联系她呢，或许在他眼里，她本来就不是一个熟人。

“我给你盛饭。”晶莹的白瓷碗在苹洁白的嫩手中，她端好一碗饭，送到他面前。

林枫低头，他俊秀的脸，长长的睫毛阴影。

嘴里吐出几个字：“淡定，淡定。”

有什么需要淡定的呢，人与人之间的关心，本来就是相互的呢？苹在心里想。饭厅里，屋檐间挂着绿色的大叶片，当然也是假的，或许，只是为了激起进餐人的食欲，或者是别的什么。

最后一次在草坪上相见。苹在电话里竭斯底里地喊：“你出来，出来。”

林枫出来了，在草坪上。他带来了两杯茶。她喜欢的茉莉花茶。是冰凉冰凉的。

“我这几天不能喝冰了的。”苹说。

“不好意思，我对女生不是很熟悉，不大懂这些。”林枫说。

苹将花茶拆开，喝了一口，将其余的花茶全部倾倒进了泥地里。就是这样，她看着林枫的眼睛说。林枫没有表情。

苹于是知道了这杯花茶不过是一杯花茶而已。仅此而已。她只是把她自己的眼泪葬进了土里，仅此而已。

凌晨两点，苹在网上登着QQ。她把自己在网上与林枫的聊天消息看了一遍又一遍，回味着曾经的那种感觉。然后，她笑了。她删掉了全部的聊天记录。

她与林枫是在网上认识的。

苹是大三的专科，最后的一个月呆在学校里面作为调节心态的时间。闲来无事，便上上网。苹是非常小，也非常宅的一个人。朋友们送她的外号是“宅居美少女。”

一个星期没有出门，在看《圣经》和《七侠五义》。宿舍里的零食吃完了，水果也断了，当苹吃完最后一个苹果的最后一块果肉的时候，苹就决定出门一趟。

买东西回来，路过学校的一幢宿舍楼的时候，苹看到了一个关于“嘤鸣诗社”的宣传。有两个身穿白裙的女孩坐在台子后面，桌上堆了一大堆宣传单。撑着淡绿色遮阳伞的身着绿裙的苹在烈日下的脚步不由得停了停。“嘤鸣，嘤鸣，嘤其鸣矣，求其友声。”苹的脚步于是停下来了。手里拧着满满的东西，苹将伞靠在肩上，腾出一只手来接过其中一个女孩子递过来的宣传单。女孩子很殷勤地微笑着邀请她加入诗社，苹笑着摇了摇头。怕是迟了，她已经快要毕业。这一个月，只是在学校里等着拿取毕业证而已，拿到了就走了。她想去武汉。

我可以加入这个诗社的QQ群吗？她问那个单眼皮女孩。

当然，女孩回答。

好的，谢谢你。苹微笑着向她们招手告别。

也是闲来无事，苹便加了诗社的QQ群号。添加上去了。“嘤鸣，嘤鸣，嘤其鸣矣，求其友声。”苹笑笑。是指志同道合，还是指好鸟求偶呢？苹在前两天刚刚看完一本《诗经》。

苹在群号里查找着那些也同她一样喜欢写诗写文的人。加了好多。“子寒”、“小山”、“陕西愣娃”、“刘炎培”、“枫无痕”等。

她一个个地浏览他们的空间，想看看这些就在她身边匿藏着的高人同志们的文采如何，她一向是对自己的文采挺自负的一个人。看了一些，觉得他们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风格的，但是没有哪个会让他特别感兴趣或者钦佩的。甚至在同那个叫做刘培炎的大一学生聊天的时候，他很自傲地道：“呵呵，我的名字都是托了《易经》的福气。”苹在心里笑了笑，是一个狂妄的还未出茅庐的小子。

在打开“枫无痕”的空间的时候，优雅的琴声传来，古典气息扑面而来，他的空间背景是一个白衣黑发的女子抚琴，背后书“高山流水遇知音”几字。苹看了他的几首诗，文字婉约灵动，一看就是文学修养极其深厚的男子。

苹给他在空间里留了言，给他开了个小小的玩笑：“今天无意间进了你的空间，你的文字好美，收我做徒弟吧，好不好？”

晚一些去上网的时候，居然发现留言有了回复：“呵呵，你也在红袖里写文章，把你的小说发过来给我看看啊。我那些都只是兴趣，写着玩的，登不了大雅之堂的。”

好谦虚的男子。苹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想。他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告诉了她一个网址，是他的红袖文集。“进去看看，欢迎点评哦。”他在网络的那端说。

“好的。”她在这边发过去一个微笑的图像。她猜测那个男子笑起来的样子一定很清俊。

苹于是进了他的红袖文集。他一共有八篇散文，两个短篇小说，十四首诗。她深深地沉浸其中。

“小才女，将你的文章也发过来看看啊。”他在网络的那边说。

她终于回过神来，过了老半天才给他回了一条消息：“呵呵，我的就不发了，你的文字好美。我才写了两篇，都不好意思发了。”

“我晕，发来看看好么？”QQ消息上出现他打过来的字。

她有些无奈，是家丑不可外扬的，但是，无奈了，谁让他那么坦诚，而她，也必须坦诚，即使她喜欢给人一些神秘感，有一些隐藏。

“好吧，你在百度里直接输入‘笔名杨小妞’五个字，就可以找到我的文章的，先说好了，只有两个短篇，看了不要失望，总共才二万五千个字左右。”

他一会儿就弄好了，向她发过来了《安安》的地址。

“对，就是这个。”她在电脑的这端笑了，不知道他会是什么表情。

没过一分钟，他又发过来一条消息：“刚点评了你的小说，其实，再写这样超过一万字的文章，你可以分作十章发表的，那样看起来方便，文集也容易出来一些。”

“呵呵，好的。”她在网络的这边对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笑，仿佛这笑容他可以看到一般。

她一直是一个寂寞的女子，只要身边有了关心，她就会毫不犹豫地将这关心抓住，不管付出多么大的代价。

“我现在在写一个长篇武侠。”林枫说。

“什么名字，我想看看。”苹说。

“《别梦寒》。”

“好，我马上去看。”

苹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看完了他文集里的全部东西，包括他所写的十五章的《别梦寒》。给他在网上留言了：“写得不错，待后续。”

苹从那天开始起，就关注上了林枫，她在网上查找他的个人文集，看他的相片，在他的QQ空间里无意间发现了他的电话号码。

她给他打了电话，知道了他叫做林枫，管理学院10901班。她查找了他的成绩以及他们这学期所学的所有课程。她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看了他所到过的全部网站，她笑自己，像是一个侦探。

她发现他的功课学习的不是很好，有不少都是六十分刚过的成绩，然而英语还不错。

有时候苹冷静下来的时候，就问自己，我是为什么要这么疯狂地寻找关于他的资料呢？是因为喜欢他吗？苹问自己。苹不知道。

苹处于一种很恍惚很恍惚的状态，苹在努力地让自己安静下来，安定下来。苹终于做到了。苹开始写下一篇小说，也开始看方方的下一本中篇《白梦》。

晚上，他依然在线上。苹给他发个微笑。问他忙不忙？他回答不忙，在和编辑聊天。苹笑了，问，和编辑？

嗯，红袖的编辑，还有另外一个文学网站的编辑。

哦，苹在网络这头若有所思，我还从来没有和编辑聊过呢。苹说。

有一个网站，叫做清风小雨文学网，要我签约。林枫在网络那边说。

哦，那你签不签约呢，打算？苹问他。

我现在还不想签约。林枫说。

我觉得你可以签约的呀。苹说，为什么不想呢？

签约了之后会有压力的，签约了每天都要写，我怕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哦。林枫在消息里回道。

哦。

就这样，他们就慢慢地聊了起来。

苹在网上看了他的全部文章之后，就给他提出了一些修改的意见。那时候，他正在上课。居然手机登着QQ。

请讲，学姐？

苹于是说了一通对于他小说的意见，主要是语言方面的问题，比如说，有些句子不够通顺，有些词语不很恰当，有的地方有重复啰嗦或者是缺少主语。还有就是，“的”、“地”、“得”三个字的用法不分等等。

从语言方面，她就慢慢地向他提出了一些关于情节方面的问题和建议了。比如说，哪些地方应该用些铺垫，以免显得突兀。结局或许可以改得好一点，以免引起读者的反感等等。

他总是发来“感激”、“感谢”、“感动”等等字眼，这让她看了很不舒服。其实，或许也只是她太过敏感。我本来就没有做什么。苹对自己说。她是一个懂得付出的人，懂得爱的人。她喜欢这种爱着的感觉。

后来他给她发来了三四万字的文字要她修改。她懵了。然而只是稍微迟疑了一下，经不住他的“好姐姐”的一声央求，便答应了。替他修改这三四万字的小说，她花了足足三天的时间。苹本来不是一个很勤快的人，最近的一个月她是本来准备写一个中篇叫做《一直爱着你》的，只是脑海中的东西还不成片。她只得拼命地看书，偶尔在网上瞎逛。也是无奈，答应了就好好修改吧。苹于是在接下来的三天里，每日早上九点起床，十点开始看文，十一点半准时下楼去食堂吃饭，吃过饭散散步就上来继续看文，电脑整天整天地开着。开始的两天，苹每天替他修改两个章节，改完了，就发到他的邮箱里去。改到了第三天的时候，苹正在网上呆着，林枫就突然发来了短信，约她出去走走。出去走走？苹纳罕了。还是先替你把文章修改完吧，苹说，无功不受禄。

我在学校教学楼的十三教等你哦。他说。

苹一看，这人家都在那儿等着了。她哪儿还能够不去呢？

好吧，那你等一会儿吧，我过来。苹说。

结果苹去了，他不在。你在哪儿？苹在电话里问他。

好啦，就一分钟。

苹于是是有些生气了。他太骄傲了吧，说好了等人，结果是别人等他，这不就叫做欺骗吗，人哪儿能够不守信用呢？但是苹的心里只是生气了一下，就立刻让这股怒气消散了。她还没看到他。他们在用电话联系着。

我在A区，电话里的林枫说。我穿白色衬衣。

苹从B区走到了A区。我没看到你。苹在电话里说。

我已经看到你了。林枫说。苹抬头了，看见了一个穿白色衬衣的男生。没有想象中的俊秀，苹在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微微有些失望。

去草坪上坐坐，今天是不是在寝室里打扮了半天哦？林枫走在她的身边，他比穿着高跟鞋的苹高不了多少。

嗯，他坐在她的身边，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话。她完全插不上嘴了。她笑了笑，没说什么，一直都微笑着聆听，很安静地听。

当她偶尔说几句关于自己的话题时候，他就别转开脸去，有些心不在焉。她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快。但是表面上，不动声色。

苹没有说话。他的开朗和乐观，已经遮盖了他容貌的不足。她不再注意他的外貌。人最重要的是内在，不是吗？

或许苹在许多人的眼中，也一直是一个开朗、乐观、自信甚至有点自恋的女子，只是，在滔滔不绝的林枫的面前，她有些失常的沉默。或许沉默，才是她的原本面目。他把同她一起出来当作玩耍，而她不是，她当作是心灵的交流。因而他在活跃的时候，她沉默。他们对这次见面的定义，是不一样的，所以表现，也不一样。

她将修改好的最后四个章节的小说发给他的时候，他正要出去陪朋友们喝酒吃饭。

“哦。”她在网络的这端说。心里很是失落。他没有把她当作是自己人。

“好好玩哈。”发完这四个字，林枫便走了。林枫不知道苹当时心底里的失落。她于是对着电脑一直坐着，坐着等着他回来。她在宿舍里洗了澡，洗了衣服，然后就一直呆呆地坐在电脑前，等他上线。

他终于回来了。

“忙不忙？”她怯生生地问他。

“刚回来，喝酒了。”网络的那端蹦出来几个字。

是的，他没懂她。林枫没有懂得苹的寂寞。

“喝了多少？”苹又问他。

“一杯白酒，十四五杯子啤酒。哈哈……”放浪不羁的语气和字迹。

“那么醉了？”苹问。

“哈哈，醉了……”

“那副对联对得不错哦‘上海自来水来自海上，黄山落叶松叶落山黄。’”

“哈哈，还可以有很多的啦……”

“是吗，说来听听？”

“哈哈，说不出啦，喝晕了，晕了……”

“哦，那是不是应该早点休息了呢？”

对面没有回音。

“我想告诉你，我心里有个想法，我想留在荆州工作一两年，我不太想去武汉了。”苹鼓起勇气打下这行字。

“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苹的心里很是失落。她想起了第一次在网上跟林枫聊天的时候。

他问她：“学姐，什么时候离校了哦？”

“大概一个月之后吧。”苹在这头发过去一个微笑。

“哦，那么发一张照片过来看一下啊，”苹笑笑，给他发过去了一张一年前的寝室合影。

他也发过来了一张他的照片。眉目间带有忧郁神色的男子，不帅气，甚至有些抑郁的气质。

“这是你一年前的照片，还是你现在的照片？”苹在网络的这端问他。

“现在的，新鲜的，春天的，哈哈……”林枫很爽朗的样子。

“哦，成熟的，呵呵，”苹说，“眉宇间透着凝重，是构思小说，还是感叹春光易逝？”

“呵呵，唉，我还以为我自己还很幼稚呢……繁花落尽君辞去，如何欢颜？花落的时候，长江堤畔，一人而已……”

苹的心猛地颤动了一下。“一人而已，一人而已”，苹的心里反复默念着这句话，“这个‘君’、这个‘花’又是在指谁呢？”苹没有敢问，害怕这么一问，便失去了与之的所有联络。

苹只说了这么一句“我很喜欢你的小说，也很喜欢你，我去洗澡睡觉了，你也要早点休息哦。”说完了，苹便下线。

苹的付出是心甘情愿的，只希望，他不要对这颗心，肆意践踏。

可是，他终于，还是肆意践踏了。或许他自己并没有察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故意迟到。林枫说好了是等她的，可是他没有，结果，是苹等他。她知道他是故意的。苹给他解释的机会。林枫只说，我又不知道你住在哪里，在那里等着不是浪费时间吗，所以我就没等，再说，从我们寝室里过来，真的是只需要一分钟啊。如果依照苹以往的个性，苹会毫不犹豫地扭头就走。但是，苹没有，苹原谅了他。苹是一个信守诺言的人，也同样希望和她交往的人也能够信守诺言。爱情，是一个非常敏感的问题，容不得有丝毫的不谅解存在。

林枫在草地上的滔滔不绝的演讲，说实话，让苹有些许的厌倦，苹一向不是一个愿意作为配角的人，苹喜欢自己主导事情。但是，现在，她一直都只是处于被动的地位了。但是出于礼貌，苹还是含笑地听着他从他的小学讲到了他的大学，讲他的同学、朋友、老师，还有他的小说。苹对他的小说是比较感兴趣的。便问可否将小说中的某些配角的命运改变一下。

林枫笑着说，或许可以。苹满意地笑了。

吃饭的时候，林枫开始讲他自己经历过两段感情。他问苹，你经历过没有。苹只是微微笑了笑，不说话。林枫打量着她，你已经二十二岁了，不会还什么都没有经历过吧？苹抬起眼睛对着他笑了笑，笑容有些勉强。

人与人之间本来就应该互相尊重，不是么？苹说。林枫无语。然而又说话了，我不喜欢做作的人，人与人之间还是坦诚相待的好。

什么叫做坦诚，难道一心想要打探他人的隐私，想要挖清楚对方心底里的秘密，就叫做坦诚吗？苹的心里有些恼火了，人与人之间，本来就应该有自己的空间的，不应该互相干涉的，不是吗？但是这些话，苹只是把它压在肚子里，并没有说出来，苹是不会轻易地说出来的。苹是一个懂得隐忍的女子。

苹只是笑笑，在林枫吃完饭的时候，递给他一张馨香的纸巾。她看见林枫微微地笑了笑。

苹是不愿意谈起自己的感情经历的，那些，对于苹来说，都是伤痛，很深很深的伤痛。苹现在所期望的，只是找到一个可以与自己心有灵犀的人，一起好好生活，仅此而已。

而林枫是没有给她自己的空间的。吃完饭了，苹说，我想去剪头发了。

林枫站在她的对面，看着她。苹看着他靠过来的脸，不由得退了退，退到了一根电线杆上靠着。他要做什么，苹在心里想。然而苹笑了，没有看他，将头别转开来。

我想去剪头发了。苹说，今天本来就出来打算剪头发的。

现在不要去剪头发好么，林枫说，你的头发又不长，再说了，我喜欢女孩子有长头发。

苹笑了笑。我今天本来就打算出门剪头发的，这是在我今天的计划之中的。

好吧，林枫似乎有些无奈。他陪她走了一段路。

你今天不是还要回去写小说吗？苹问林枫。

是的。

那你先回去吧。苹说。

林枫似乎有些不愿意。要不，你陪我去南苑走走。我想去南苑看看，我还没去过那地方呢。林枫说。苹在心里笑了笑。好吧，那就走吧。

林枫说，苹，你像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孩子。

是吗？苹抬起脸问他。你是在说我幼稚？

不是。

我实习的时候，我们班上的同学还称我是“青春美少女老师”呢，哈哈……

呵呵，林枫只是笑着。

他们一路上没有太多的话说。苹觉得有些无聊。本来想像的是两个人你侬我侬的，结果却真的是两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让人觉得尴尬，只是尴尬，除了尴尬，找不到别的形容他们处境的词语了。

那次晚饭过后，林枫一个星期没有理会她。在网络上，再也找不到他的身影。每次打电话给他，他都说是很忙。苹很想他，每天都在想他，终于第三趟，苹受不了了，苹给他发了条短信：枫，我很想你了。

林枫并没有回答。

苹的心里很是失望。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相见不如不见。

相见不如不见，或许，他与她的爱情，只是存在于网络中，一旦搬到了现实生活中，就难免灰飞烟灭，那是不能够在阳光下存在的东西。它们只是与网络有关的情思罢了。只是精神上的纯粹爱恋。

终于一个星期过后，林枫姗姗来迟。我请你吃饭，在我离校的前几天请你。苹说，当作是最后的晚餐吧。我们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联系了，你记得吗？

呵呵，林枫不说话。林枫穿着紫色的衣服，姗姗来迟。

最后的晚餐桌上，苹看着林枫的脸，很是陌生，很是陌生，原来，他不过是一个陌生人而已。仅此而已。苹端起面前的红酒，一饮而尽，或许，醉了，就好了吧，再醉了，醒来的时候，就什么都没有了。不过是一场梦幻而已。

“繁花落尽君辞去，如何欢颜？花落的时候，长江堤畔，一人而已……”不只是可以对她，可以对任何的红颜，所有的落花……

于是，在微醉的气氛里，苹释然了，是她，太过执着……

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文字上的误会罢了，爱情，哪来得这么容易呢？笑话罢了……

2011--5-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