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 春


城里飘起了雪花

一群人正走向一棵枯干的小树

四月，

在闪着银光的斧刃上

有些比寒冷更刻意的事情


生机挡在人群之外

和所有郊野辉煌的阳光一起

四月，

没有人感觉失去什么

就像没人会觉察到世间的衰老


火堆在夜晚熄灭

从路口慌张的仪式中离开

四月，

记忆抽打着我们

去温习那些模糊的面容和情节


一个姑娘走在街上

穿过颤巍的旧楼梯上浑浊的目光

四月，

深知自己已经太老

此刻的欲望像顶标定耻辱的皮帽


信号灯由红变绿

在城市与争执熟睡之后启程

四月，

下一片草叶将绿的地方

群居者的啃噬被无限期推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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