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架上有绿萝,铜钱草,虎皮兰;绿萝长蔓,所以放在最上面,铜钱草放在二层,虎皮兰最下面。天暖了,绿萝长得满盆的蔓,罩住了花架子,把铜钱草罩在了里面,于是它就从缝隙里往外长,给它浇水就行,也少施肥,星星点点的圆圆绿绿小巧的叶子,从绿萝藤缝隙里钻出来,看起来顽强的样子,仍然长得好好的;植物就是这样,只要有土有水,偶尔的有阳光,就静静的生着,你看也好不看也好,都那样绿着……
那段时间从一位老人那里买的葫芦、夜来香指甲草几样种子,只有指甲草发芽了,我期待的葫芦跟羽叶莺萝却没有一点动静,想着夏天的午后,可以在葫芦与羽叶莺萝的藤蔓下清凉,多美好的情景,也许再等等,它们就会发芽吧;不过也挺好,期待的时间里,心里总是想到了一份美好。开心的是,种的菠萝龙眼橘子树都长大了,不期望能结果,看看叶子也好呢。小小的阳台,有几样自己的花草,有一个小小的自己的地盘,有些夏季阴凉,足矣……
很久很久,不喝茶了,觉得白开也挺好,于玻璃杯,纯净淡泊的喝着,日子也舒缓;昨夜又看见周作人说喝茶的文字,以前看过觉的好又没记清楚,他说:“喝茶当于屋瓦纸窗下,清泉绿茶,用素雅的陶瓷茶具,同二三人共饮,得半日之闲,可抵十年的尘梦。喝茶之后,再去修各人的胜业,无论为名为利,都无不可,但偶然的片刻优游乃断不可少。”喝茶的境界,最好如此,不必非得有多讲究,有多精致的茶具,只要有那样一种半日之闲的相聚,就是最好的时刻……
都说禅茶一味,喝茶有了禅意,便是平常滋味,渴了大碗解渴,悠闲了,小泥壶煮了好茶,约三两友人,聊聊家常,看看檐头瓦下的梧桐芭蕉,月季开在初夏;亦或自己静坐,听听音乐,读读书,独享一段清净光阴,茶香伴着月影,也是静好……
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精致的喝茶,西北一带农人们喝茶,却是另一种情形,一般早上起来,支起柴和炉,一只大茶缸煮开了水,抓一小把茶叶放进去,多数是红茶,再煮一会,便熬的茶滚开,用筷子沿着茶缸口篦入茶碗里,喝的就是这样的酽茶,茶汤浓厚,苦的带劲,再吃着自己家用酥油揉在面里面做的点心,茶的苦正好克了酥油点心的油腻,相得益彰,一家子或者一伙老伙计,院里树下,就可以喝的惬意闲散;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喝过潮汕人家的功夫茶,也许算得讲究:一般家庭都有一套茶具,冲罐、茶杯和茶池,茶壶茶杯是红陶土的,茶壶大小就跟吃饭的小碗一般大,茶杯就如大一点的酒盅,最多一口茶;茶池如鼓,由一个鼓面的盘子和鼓身的圆罐构成,盘面上有孔,冲茶时冒出来的滚烫的水就流到茶池内,茶池是用来倒剩茶与茶渣的。然后冲茶斟茶都有讲究,细细做来,不紧不慢,只三个小杯,画着圈的斟,茶香与茶的最好处,三只杯雨露均沾,没有厚薄之分。就这样的一小壶里的茶叶都是装满了的乌龙茶,头道二道,尽管只是三两杯,亦可让外地人彻夜兴奋,无法入睡……
今夜闲来,乱乱的想了这些微小细碎,就算自己说给自己听,几口心茶,一点夜色,也算清闲,万比不得妙玉请宝玉黛钗喝茶,收了梅花上的雪水,刻着篆字的茶具,妙玉这样说喝茶,“一杯为品,二杯即是解渴的蠢物,三杯便是饮驴了”,我觉得,妙玉未免太过矫情,失却了出家人的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