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不是个很会打架的人,但真的叫我,我还会是去插一脚,然后—
不过我第一次跟别人打架是在初中,小学的时候就是插笔尖而已,喝点墨水身体倍儿棒。我喜欢拿着伞打来打去,然后被两个人拦着了,锤了锤我的小胸口,然后就走了。然后我哭得稀里哗啦,没那么大声,但我很丢脸。毕竟是百八来斤的人了。
不管有个怎样的童年,你长大后总得掩盖自己的天性,不掩盖的都是傻蛋,猪头。再不然就是悟空。如果有实力,装逼我可以闭嘴,没有实力的话就啃窝窝头去呐。
我们怎么才能获得实力。
前几年我在汽车站的时候还很年轻,碰巧手机快没电了。有很多司机抽着烟等乘客,有一个络腮胡子的撇了一眼,跟我说,到我这儿来。我想都没想就钻了进去。然后就被我叔叔揪出来了。我就是个傻蛋,叔叔说,你他妈不知道黑车吗?就算他收你钱多算了,你要是被拉到什么搬砖厂去卖了怎么办?
我心里闷闷一笑,我这身材还拉砖。
但我的肾也不行。
我患有严重社交症,当交际花,除非我把小弟弟割了。
但我也不符合第一条。
但我回去之后其实想了一下有没有装作乞丐的,饿我十天半个月,砍了我的脚——
确实有这个可能。从那以后,我就一直在没有正轨的士打的时候坐黑的士。
不是讽刺,只是我没这个机会!不原谅我一下吗?
人不可能不碰瓷的,上次我坐摩的给的钱比我坐的士还少。他说十五块的时候我差点笑出声来。我这体重,跑油尚可,跑摩托车真是十五块还不够花钱呐。但我不知廉耻地坐上去了。
过了很久,我下车的时候,他面无表情盯着我看,像看着一匹白眼肥狼,嘴里淌着涎水。我羞涩地把钱包拿出来,给了两张票子,他颤抖的手,像再找工作的冉阿让一样把那五块的紫票子递给我。
司机扬尘而去。我回过头感叹道,唉,这世道,没零钱买今天的宵夜了。
我也一直不会赚钱。这我一直很自卑,而且当我开始想独立赚钱的时候,我的脑子在克制我,说我还未成年,除了微商,微托和被骗钱没什么好做的。我很庆幸自己有这么好的伙伴。
但我不可能当个屌丝吧。社会主义好青年。噗哈。
今年的夏天来得很慢,我坐在教室里,外面乌鸦再叫,说我快要毕业了,给我他妈加把劲,别打游戏。我打死也就考个一本线,能上什么大学哈?不如出去鬼混?那不行,我不能喝酒。
循规蹈矩。循规蹈矩循规蹈矩循规蹈矩循规蹈矩循规蹈矩循规蹈矩循规蹈矩循规蹈矩循规蹈矩循规蹈矩循规蹈矩循规蹈矩循规蹈矩。然后我就输了。输得那么惨。我都不忍卒读,我的语文跟着数学,带着小姨子理综一起跑了。
什么人可以做到我这种地步?我躺在床上,写道,如此地不知廉耻?我换了个姿势,好让屁股舒服一点,如此,如此地不能认清自己,我把枕头靠在背上,就好像你明知道屎不好吃,你还去吃一样,虽然这是个不好的比喻。我看了看表,是十一点三十,就好像你明知道自己很垃圾,还继续睡觉一样。
接着我打开b站,看了一个半小时的猫和老鼠,我们逃离梦想太远,除了吃,没有什么可以限制大脑的活动。猫和老鼠的旋律让我陶醉了五分钟,直到我蹲下腰子三十秒之后,我才意识到三分之一个假期有多糟糕。我的荣誉感与自豪感遭到了毁灭性的污染,眼泪都要从缝里蹦出来。正当我要起身弥补这一切的时候,我的享乐主义大脑说,不差这三分钟。
我蹲了下去,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