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易先生杀人，从前只是江湖间所闻先生心狠手辣，今日一见，江湖传说也不过是管中窥豹罢了。

三年前，易先生将我连同其它五个孩子买下。那一日，我们六人站在院内，面前跪着六个半裸上身的男人，他们双手被绑在身后，头垂在胸前。

“杀了你面前的人。”先生说罢，每人被递予一把匕首，“开始吧”

我拿起匕首，绕到男人身后，一刀直插后心，刀柄没入肉中，前胸不见刀尖。男人在其他五个孩子的惊叫声中倒地。

易先生看了看我，对手下说“把其他人带下去吧”

那年，我12岁。

我直至今日也不明白，为何易先生会花费三年时间培养一个杀手。每隔一段时间，先生会给我一份写着我要去解决的人的名单，无一例外，全是男人。

三年，我杀了近百人。每杀一个人，我都要带些东西给先生，有的是双眼，有的是双手，有的是头颅...

当然，这些东西都是先生要求的。

先生的儒雅，举手投足间尽是书生之气。不明就里的人定会认为易先生是个善良又温柔的人，当然，对外他一直都是这样表现的——但熟悉的人便会知道，外人看到的，都是假象。真实的易先生，狠毒，决绝，杀人不眨眼。当然，自从我来到府邸之后，杀人这项工作一直由我来完成。

但这三年里，先生从未像今日这般失控。

昨日半夜，先生把名单交于我，“记住，这次我要活的。”我能感受到他眼睛里充斥着与往日不同的愤怒，更加鲜明，更加难以隐藏。

今日凌晨，我将那人带到易先生的密室。

“听说你要为阿楚赎身?是何用意？”那人跪在易先生面前，先生双手背后，来回踱步。

“我...我与她情投意合，为何不能替她赎身?”那人颤抖着，但话语中却透露着几分坚定。

“为何?”易先生冷笑两声，“你问我为何?”先生俯下身，抓住那人的脸“我倒想问问你，为何阿楚不愿我替她赎身!”

“一个风尘女子而已，先生...先生不必这样啊!”

我能感受到易先生的愤怒有多么强烈，他双眼猩红，捏住那人的脖子，青筋暴起“你再说一遍！”

“我...”

先生突然起身，居然收起了愤怒，微笑着对那人说“阿楚相貌如何?”

“自是有几分姿色...”那人不懂易先生是问这话是何用意。

“阿楚姑娘肤质如何？”先生开始把玩起手中的匕首。

“这...这...”

“说！”

“光滑得很”

“嘴唇呢？”

“很软...”

“歌声如何?”

“十...十分悦耳...”

“是否有体香呢？”

“应是有的”

“好 ！哈哈哈哈哈...”先生的愤怒终于无法掩饰，手气刀落，那人已成人彘。

先生的脸上溅了那人的血，眼中却露出一丝兴奋之色，嘴角抽搐着上扬。

我被眼前的一幕吓住了，杀人三年，未见如此狠毒的手段。

“先生何必亲自动手杀人，这种事情...”

“杀人？我没有杀他，他还没死。”易先生擦了擦脸上的血，“把地上的这些包好，我要出一趟门。”

我包好地上的手足眼珠等物，交于先生。

“先生要去往哪里?”

“我要带他去见一见她心爱的姑娘。”易先生笑得狰狞，那人痛苦的叫喊着，却因舌头被割而说不出一句话，满嘴的鲜血不停地往外涌。

“既然要在一起，就要般配些，我来满足你们。”

易先生转身走出密室，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也从未发生过。

我一人站在密室良久，鼻子里充斥着血腥味，脚下黏着，尽是鲜血。作为杀手的我，竟然会对血腥味作呕。

或许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