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潮湿,又下雨了。
无锡的雨,多变。
细密的雨丝像一张网,像温柔细腻的江南女子,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在雨的轻抚中,索性关上伞,感受甘霖沐浴。然而迁客骚人似乎不会喜欢无锡的小雨,因为在雨网中,太多的愁绪会凝结,太多的悲伤会无法消散,像是无锡秋雨后的寒冷,躲不掉,挡不了。
天空转灰,转黑,雨点变急,往往是让人措手不及。这样的雨完全没有了江南的轻柔,反而像一个顽皮孩子的恶作剧,让人哭笑不得。你会烦恼于雨水打湿的衣物,也会惊叹于烟雨朦胧的无锡;你会烦恼于曲水桥上的妖风,也会陶醉于翠绿摇曳的江大;你会烦恼于大雨滂沱依然要奔波,也会欣喜于得到应有的回报。
不同于让人又爱又恨的江南雨,北方的雨,好像是随着风来,又随着风去。
我的家乡就是这样。秋高气爽,天是高远的,云是冲淡的,老松可对弈,小松可跳舞。风来了,雨便来,来得匆忙。雨点很大砸在身上,生疼。雨也很急,顷刻间就侵占了城市。风停了,雨便走,去也匆匆。有时没等雨停,太阳就出来了。在阳光中的雨滴,更加晶莹剔透。雨停后的清新空气让人陶醉,可一场秋雨一场寒,北方人都换上冬衣,因为明天就可能是白雪降落。
秋雨的冷在江南也有体现,只是如郁达夫说的那样“草木凋得慢,空气来得润,天的颜色显得淡,并且又时常多雨而少风”。不强烈但是缠人,像江南的雨一样,冷气从骨头缝里来来回回,让人很是煎熬。
雨朦胧,是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雨磅礴,是吾将上下而求索;雨凄凄,是衣带渐宽终不悔;雨清清,是绝胜烟柳满皇都
江南雨让人醉梦,也让人惊醒。醉梦时是轻舞霓裳,水袖一抛,三分柔情七分醉。惊醒时是国破山河,金戈铁马,南国遥望路漫漫。
雨从天上来,远山深处是雾霭弥漫,近身眼前是失意的你。是游子还是离人?是孤寡还是丁忧?看不完无尽的雨滴,也握不住你飘摇的身影。
只任雨滴化成清泪,在笔间留下千古绝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