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许多学生跟我说,红楼梦真难读啊,我硬是读不进。我说这很正常,你不多读几遍,你都不晓得里面讲了什么。当然我也不敢妄言这本书,我真读懂了。但是,我敢说,大致的内容,我还是能讲个123的。而且弄懂它的大概,我只花了一遍的功夫。到我写稿的时候,这本书,我还有十回没读完。
这不是吹我有多少读书天赋,而是我改变了之前的读书的方式。以前读书,真是从第一个字开始,一个个字看到尾。这其中花了不少时间和精力,但若是别人问起我这本书讲了什么,我还是一问三不知。现在,我才悟到这种读书方式是最低效的。
每本书都会有自己的个性,学习的难点和重点也不尽相同,而且每个读者的知识框架和阅读的目标也不一样。所以用一刀切的方式去阅读文本,就相当于每个人都要穿相同尺码的衣服 。
那么红楼梦的特点在哪呢?
第一就是叙事的节奏是先低后高。它前面的叙事都很平缓,读久了你会觉得有点枯燥,这每回写的不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吗?这时候,你会觉得,你的情绪就很难被调动,心理也很难有波流涌动,说白了,就是很少有爽的感觉,但是,当你看到最后20回,一个个美若天仙,如花似玉的美人消香玉损时,你的内心不会如之前那般疲乏,如止水般平静了,而是突然犹如潮水的惆怅和惋惜奔涌而出,读久了,甚至还有可能会影响你的三观。然而,这个枯燥的问题,是不能靠技巧解决的,解决的方法只有一个叫耐心。而耐心是不能教会的,只能靠自己去修炼,去挣扎几回,才能取得真经,修得正果。
但有一个难题是可以讲明的,也就是红楼梦的第二个特点:红楼梦里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之前,我总认为看一张红楼梦的人物关系图或是画一张人物关系图,我就能知个大概。没想到,脑海里浮现那些陌生的名字,然后又如白云般飘走了,于是我决定写一篇文章,来弄清红楼梦中的基本的人物关系。另外,也许对你读红楼梦,也能起到一点微不足道的作用。
先从贾府最初的爹和妈开始
任何复杂的事情都是由简单的开始。任何人口上百的家族,其中任何繁杂的人物关系,都是一个爹一个妈慢慢生出来的,逐渐繁衍,才有了子孙万千。所以回到最初的爹和妈,再看看其繁衍发展,再一直到如今这么一个钟鸣鼎食之家。这样,就大概明白了其中的流变,以对红楼梦中的重要人物关系有个大概的掌握。
有人说,红楼梦是写的王薛史贾四大家族的命运沉浮,而实际上小说的主舞台是贾家的宁国府和荣国府。其中荣国府更是主舞台的中心。虽说红楼梦里横跨5代子孙,从一手缔造贾府繁华的先祖贾演,贾源两兄弟,一直到贾珠之子贾兰。但是故事主要围绕着王薛史贾的第四代人物的爱恨情仇展开,如薛宝钗,林黛玉,王熙凤,贾宝玉,贾琏这一辈。又加上他们的年纪皆是在20岁以内,这样看来,我们可称红楼梦是一部悲情的青春偶像剧。
先说贾府的第一代开创先祖,贾源和贾演。他们虽是贾姓家族人丁兴旺,繁华富贵的最重要的理由,但是红楼梦中少有提及。只是需要明白的是,贾源那一家的府邸叫做宁国府。贾演这一家就是荣国府。记住,荣国府是红楼梦里最重要的舞台,人间的悲欢离合,欢笑泪水都在此上演。
就接上所说,贾式家族的开拓者贾演和贾源因为国戎马半生,功勋显著,被封于荣国公与宁国公。古代封爵位,公侯伯子男,公爵最为荣耀和显赫,可见当时贾家两兄弟之尊贵,这也为后来贾氏子孙荫袭数代打下基础。读者若细心一点,便可发现贾演和贾源都有三点水这一偏旁,估计寓意水生万物,后系子孙皆由其演化而来。姑且称这一辈为水字辈。
第二代:荣国府的代字辈(贾母史太君)
就先从荣国府说起,水字辈以后则为代字辈。贾演仙去后,只留一子叫做贾代化,他的妻子就是慈爱尊贵的贾母史太君,在红楼梦里,她可是辈分最高,影响力极强的一位大人物,贾府里,无论是宁国府,还是荣国府,都以她为尊,以她为贾家的精神图腾。也可以说是红楼梦里唯一一个含笑而去的人。围绕她身旁的主要有四大丫鬟:鸳鸯,玻璃,翡翠和琥珀。这些丫鬟的名字也符合了这个老祖宗喜团圆,爱热闹,爱喜色的特点。到最后,第一位名为鸳鸯的丫鬟,在贾母仙去后,自己也上吊而亡。
第三代:荣国府的文字辈(贾赦,贾敏,贾政)
紧接代字辈而来的,则为文字辈。文子辈开始,荣国府里的几位大老爷就纷纷登场了。贾代善和贾母生有两子一女。长子贾赦,其承袭了一等将军的职位。服侍他的丫鬟叫做秋桐,后许给了他儿子贾琏。红楼梦里写他为人好色,行为不检点,即使自身妻妾成群,还依旧不满足,在46回,还想纳他妈贾母的贴身丫鬟鸳鸯做妾,后因贾母严厉拒绝后,贾赦才罢休。不知贾赦的赦字是不是色字的谐音。他的夫人叫做邢夫人,虽说她是荣国府的大媳妇,但是其无儿无女,地位尴尬。次子则是大名鼎鼎的宝玉他爸贾政,荣国府的二老爷。在荣国府中,他的地位仅次于贾母,是大观园里的二号人物。但是同贾母一般,家里的大小事物,很少过问,时常看书下棋,与清客闲聊,是名副其实的耍手掌柜。贾政的老婆是王夫人,是荣国府掌权管事的家长之一。她性格沉闷守旧,贾母说她老实,又多病多痛。伺候王夫人起居的丫鬟就有五个:金钏儿、彩云、彩霞、绣鸾、绣凤五人。金钏儿,彩云,彩霞这三位在以后的情节中会频频出现。贾母和贾代善还生有一女叫贾敏。不过她早早逝去,留下一女叫做林黛玉。
第四代:玉字辈和四春(贾宝玉,薛宝钗,林黛玉,李纨等大角色)
文字辈以后,红楼梦几位主角贾宝玉,王熙凤,薛宝钗和林黛玉等就开始纷纷登场亮相了,这一辈就是玉字辈,还有贾家四小姐元春,探春,迎春以及惜春。荣国府大老爷贾赦生有两子一女,长子贾琏,次子贾琮,以及女儿贾迎春。****贾琮在书中鲜有提及,先不表。主要讲讲贾琏和贾迎春。先前讲贾赦的妻子邢夫人无儿无女,地位很尴尬。可见贾琏和贾迎春皆非其所生,而且贾琏和贾迎春也并非同母所生,而是同父异母的关系。贾琏也就是书中的琏二爷,贾琏本是贾赦的长子,怎么被称做二爷呢?这也是一个还待揭开的谜团,这里不多说。链二爷承袭其老子贾赦的习性,好色。他老婆王熙凤难得从荣国府中繁杂的家务中脱身,好不容易落个清闲,好好享受贾氏家族为其举行的隆重的生日宴会。他可倒好,趁她老婆在外喝酒庆祝,他却在房里和鲍二媳妇偷情。不过在贾府一众男子中,他也算得上一个得力干练有为的人。贾琏的媳妇就是大名鼎鼎,极其辛辣厉害的王熙凤。说完贾赦这一支,再来说说荣国府的二老爷贾政这一系。贾政有三个老婆:王夫人是正妻,赵姨娘和周姨娘都为妾。王夫人在荣国府的地位也是挺高的。所谓母凭子贵,王夫人生的女儿是贵妃娘娘贾元春,所生的儿子就是备受贾母疼爱的贾宝玉。王夫人还有一长子,名为贾珠,不到20 岁就夭亡,娶有一妻叫李纨,人称她是深巷里的一泓古井,暮霭里的一声晚钟,可见其温婉贤德。正是王夫人能生能养,在贾府甚有影响力,而贾政的妾不如其尊贵,便渐渐心生妒意,尤其是赵姨娘为甚。红楼梦中多有提到,这里不需多嘴。赵姨娘有一子一女,生性顽劣,妒忌宝玉的环三爷贾环以及不让须眉的三姑娘贾探春。周姨娘在书中鲜有出现,这里不说。
讲完玉字辈,就是一些小辈了。如王熙凤和贾琏生的巧儿,贾珠和李纨生的贾兰等。这些不是重要人物,就不再一一赘述。
宁国府的人物关系
第三代:文字辈(贾敬)=(贾政)
荣国府这一支已大致讲完,再来说说稍显势微的宁国府。宁国府的开创者是荣国公贾源的哥哥贾演。贾演生有四子,但是红楼梦中仅提一子,贾代化。据学者考察,贾代化的妻子可能是贾母史太君的姐姐,妹妹。这就能解释老祖宗为啥对贾敬,贾珍和贾蓉也甚为疼爱。贾代化生有两子,贾敷,贾敬,和荣国府的贾赦,贾政同辈。长子贾敷,八九岁就夭折了。次子贾敬,虽高中进士,但是一味好道修仙,家事不管,后吃所谓的秘制仙丹而死。
第四代:玉字辈和四春(贾珍,惜春,尤氏)=(贾宝玉)
照此看来,宁国府就剩贾敬这一支独苗。贾敬生有一子一女。儿子贾珍,女儿惜春,这和宝玉,王熙凤一辈。贾珍也是好色之徒。取有一妻两妾。妻子是对其俯首称臣的尤氏。其妾并未在书中有诸多表现,这里就不多说。贾珍并不满足于尤氏一人,还对其妻子的妹妹尤二姐以及还对儿媳情秦可卿还暧昧不清。再来说贾家四姐妹中年级最小的惜春,也就是贾珍的妹妹。这位姑娘性格比较孤僻冷漠,结局也比较悲伤,最终剃发为尼了。
第五代:草字辈(贾蓉,贾蔷,秦可卿)=(巧儿,贾兰)
看来宁国府不仅财力跟不上荣国府,人丁也略显凋零。贾珍跟老子贾敬一样,也只生一子,名为贾蓉,也有一养子叫做贾蔷。和荣国府的贾兰,贾环同辈。贾蓉的夫人名叫秦可卿,在小说中早早仙逝,文中有迹象显示其岳父贾珍疑是跟其有染。贾蓉这人沿袭了其老子贾珍好色的传统,竟对其继母的妹妹尤二姐打起了注意。。。。而贾蔷是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其生父生母早亡,一手被贾珍带大。其与贾府梨香院的小旦龄官之间的爱情也为人称颂。
把贾氏两兄弟的荣国府和宁国府,尤其是荣国府里的人物关系顺藤摸瓜,摸清楚了,红楼梦大半的人物之间的关系就大概能明了。
其他三家稍微提一下,不重点阐述。史家有最大辈的贾母史太君,也有第四代和林黛玉同辈的史湘云。薛家呢,有薛姨妈,是贾政正妻王夫人之妹,贾宝玉最终取的老婆薛宝钗就是她的女儿。薛蟠是薛宝钗的哥哥,比较无能,比较荒唐。薛姨妈还有一侄儿一侄女,叫薛蝌和薛宝琴,为人都比较正派,最后帮了薛家不少忙。再来说王家,王家出了两个厉害的人,一个是薛姨妈的姐姐就是贾政之妻,宝玉他妈,王夫人。另一个就是机关算尽太聪明的王熙凤,这里,王夫人是王熙凤的亲姑姑。简单勾勒了一下其他三大家族的重要人物,就停笔至此吧。
其实最重要的是搞懂贾府中荣国府的人物关系,遇到不懂的,不熟的人名反复查几次,再画几遍图,在脑海中勾勒一下人物的框架,一遍读,一遍画,这样弄清红楼梦里的人物关系,也就不是一个难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