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t's not nobody, it's not human—《无人区》观后感

挺喜欢看宁浩执导的电影,尤其是对他黑色幽默的风格,格外欣赏。之前听说他拍的《无人区》是一部突破他以往风格,曾被禁播的电影。“突破以往风格”,说明这部影片体现了他挑战自我的创新精神,而“被禁播”,只能更激起人的观看欲,更为影片增添神秘魅力。昨晚无意中有闲看到了此片,便悠闲从容地看起来,可与我悠闲从容的坐姿不同,我的心情却伴随着影片紧张压抑、心潮起伏……

影片的情节较为简单:一个唯利是图的律师远赴西北大漠,为一个被逮捕的贩卖珍稀鸟类的黑老大作法庭辩护,在他的巧舌俐辩之下,黑老大成功获释,律师向其索要酬金,为免他食言,决定以黑老大的私家车为抵押,独自开车,踏上返程。途经大西北荒芜人烟的“无人区”,路遇凶险不断,最后在绝境中,他人性中的善被激发,与黑老大同归于尽,拯救了妓女娇娇的故事……情节虽简单,可是这部影片无论是叙述风格还是主题意蕴却大不简单。

与《疯狂的石头》相较,更是大为迥异。我比较欣赏的《疯》以多线叙事的方式展开,围绕着“人性的贪婪”进行一种夸张、滑稽的诠释,的确是笑中带泪的黑色幽默。但《无》似乎只有“黑色”,而少有“幽默”,除了妓女娇娇误以为潘肖是杀人犯想逃离时说的台词,还有黄渤饰演的杀手被加油站父子拦截,掏出手枪说的台词有几分好笑以外,导演似已无意于嬉笑怒骂,只是想以更寒凉蛮荒的背景,以更为残酷惨烈的手法表现主题。如同一个极致的寓言:一个荒芜人烟的地区,没有人类文明,没有人性,只有最原始的“兽性”,动物的本能,如同食物链般一一弱肉强食。黑老大处于食物链的“顶端”,他穷凶极恶、冷酷残忍,开着霸气蛮横的越野车,手持火力十足的手枪,动辄冲撞碾压他人,视生命为草芥;仅次他地位的杀手,手持枪支,对弱者横枪直射;再次一级的是无人区仅有的加油站父子,一个蛮横宰客,一个动辄抡锤,以及无人区公路上蛮横的司机,仗着人多欺负只身一人的律师;最底层的便是势单力薄的律师和柔弱的倍受欺凌的妓女娇娇。看似“一级压一级,一物降一物”,手无寸铁势单力薄的律师是最柔弱的一级。可当初恰恰正是他利欲熏心,利用手中的法律武器,钻了法律的空子,为穷凶恶极的黑老大洗脱罪名,纵容了恶!这真是天大的讽刺!当他与娇娇被黑老大挤压到生命绝境中时,他人性中的“善”被逐渐激发,为了拯救妓女娇娇,他选择与逍遥法外的黑老大同归于尽。事实上,这也是完成了他人性的复归,完成了自我的救赎!

    贯穿全片的几段旁白,都是关于动物与人类之间的对比与隐喻,更是对影片主题的强化与凸显。无人区不是没人的地区,而是没有人性,丧失人类文明的地区。可是一旦所谓的人类文明浸染上了物欲的贪婪,而违背了人性的良知时,它却比最原始最凶猛的兽性还要可怕。这正是《无》的深刻所在!

一部电影,能够让人或笑或哭之后,留下点余味耐人思考琢磨,我认为已是不错,如果电影在扣人心弦的情节之余,还能给人带来震撼性的思考,那的确堪称佳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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