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第二个能记得起并且还有映像的事情是2008年元旦，那年的最后一天，学校组织了元旦大型文艺表演，最后的压轴节目是《献血情》，也是我第一次且唯一一次观看这出走出省城远赴广州汇演而获奖的舞蹈，尽管里面有几个演员还是我们班的。有时候，奇迹就在我们身边。那也是我记忆比较清晰的一天。我们坐在新建的操场上观看，其中演到有一个节目，就是和在春节联欢晚会上那个《千手观音》特别像的，也就是它的山寨版。由于那里面的演员衣服都有点暴露，露出胳膊腰肚小腿的，所以我就听到小郑说“老大不知道在看没有看”，我在前面听到了，也没有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念什么阿弥陀佛南无观试音菩萨什么的，当然也没有底下头去，继续观看，欣赏音乐舞蹈作品了。
因为那时我是对这些比较忌讳的，一说就那样的，所以给大家造成的映像是我谈色色变的，老拿我戏弄一番。其实那时候还小的，只是被功课充昏了头脑，没有电视看，也没有娱乐，就只是成天泡在书堆里埋头啃那些翻了几十遍的课本还有辅导书，以及做数学难题，周六周日早晨要准时听老师的讲座去的。偶尔在宿舍打打扑克，还被老班叫去说了一顿。就这样，在教室宿舍餐厅之间来回奔跑。中午也不休息，直接把暖水瓶放在教室里，解决饮水问题。晚上十点下课，我们几个男生还有几位好学的女生还在教室里呆半个到一个小时，才恋恋不舍地关灯睡觉去了。有一次还被领导发现在楼底下罚站呢，冷的天，黑乎乎的云啊，在头顶一动不动，仿佛粘住了似的。
现在当然不可能这么做了，感觉那时候真是吃饱了撑的，干嘛不去睡觉啊，床上多舒服啊。所以我还有时候羡慕那时候呢，精力多么旺盛啊，体内好像有火球燃烧似的，老是有使不完的劲，耗不完的激情。那时候早自习一下课，我就耗子一般冲出去买早餐去，因为去迟了要排队，浪费时间。周一的升国旗仪式我也是早早地回到教室，看几个字句诗词什么的。为了节省劳力大家还轮流去买早餐，一人吃饱还要惦记着教室里那帮小的们，所以就像丐帮八代弟子一样一串串得回来了。
小郑在开会的时候老爱看《萌芽》的。有一次我接过去翻了翻，觉得很另类的，挺别样的。那时候听说韩寒就是从这里走出去的，我们就一联想他不是好孩子，放着好好的学不上，偏偏要搞什么文学，也就敬而远之了。其实有一些东西是我们老师给我们灌输的，那个时候大家好像都特别顺从，信其师，盲目跟进，从来不怀疑，也不自我思考。
还有我们上体育课的时候，只是跑两圈，然后自由活动，我不大篮球的，就和小郑啊，棍棍啊，骚夏啊，一起上男生宿舍歇息会儿，他们顺便也抽会儿烟，我就凉快凉快。有一阶段体育课是不上的，我们就在教室里学习，顺便听那个老师讲讲外面的事情，还有NBA啊。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对科比映像不好，可能因为那个强奸案吧。后来到了这里，才发现他的才能直追乔丹，能耀日月了，渐渐放弃了对他原来不好的看法。
那时候，小郑的数学不是太好，英语还可以，所以他老是在这方面下功夫。不知道我走后的这两年他精进了多少，但我肯定的是他在这方面一定费了不少功夫。有一阶段座位调整，小郑和我同排，他在最右边，我在最左边。他的同桌是柳，同样一个认真扎实的好学生。我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付出了那么多回报却不太好，听说他们回家去以后还在挑灯夜战的。或许这就是生活的无奈之处吧。
一直以为小郑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你一分对他，他十分对你。总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还有嘴角浓密的小胡须，带着个眼镜，走起路来也带风，很帅很成熟的那么一个人。在好多方面，我总是能看到他的大度，开怀大笑，还有幽默，以及带有明显的个人风采的语音。
说实话，这只是我表面所能观察到的事情。对于他或者对于班上其他的同学，他们的内心世界我都知之甚少，根本没有什么途径来让我们彼此了解，增进友谊。那时候我还没有现在这个QQ好，也不知道有什么QQ空间，所以也就无从下手来表示我们之间的友情还有更深层级地知道那双眼睛背后的故事。即使我们那时候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们要鲤鱼跳龙门，我们大家，亲爱的高三二班师兄师姐们，也不能相濡以沫，相忘于江湖。
那个时候老班是很忙的，经常时时刻刻关注我们的一举一动。他老是在后门那里偷偷地张望，查看自习课上不老老实实学习的人。一有风吹草动我们就潜伏起来，认认真真地看书，学习，把书页翻得哗啦啦地响。因为那个时候学校，家长，同学，甚至我们自己都劝诫我们到了努力拼搏不放松的时刻了，所以大家特别仔细扎实，很少有人开小差的。
有时候老班也把某个同学单独叫去谈话的，一般在某次测验之后，根据考试成绩还有名次排位情况来决定的。
都现在我都不得不承认，老班确实很牛，在那种情况下他是对的，不管他做了什么，让我们安心学习总是没错。
可是我要说，那种方式确实压抑了我们好长时间，也埋没了好多人才。胡子眉毛一把抓，就这样，一个线，一个标准。
小郑给我的感觉是安静的，除非他去抽烟，好好地过过烟瘾，放松一下心情。他在那个角落自主地不紧不慢地生活着，毫不张扬，谦虚，以自己的方式生活，多么惬意的名称啊。
是不是像海德格尔那样说的“人应当诗意地栖息”呢。
其实他是一个很有才的人，从高三那次我们班上组织的“关于中学生在学习期间应不应当看武侠”的辩论会上，我就看到了他的能力，还有他坚持的路子，走动的思想。
当然在老班的带领下，班长的策划下，我们也组织了好多有意思的事情，比如爬荆山，我记得我是倒数第六个（男生里面）上去的，还有在荆山之巅做俯卧撑，王宝林和孙志龙“斗鸡”（一种流传在男生之间比较力量与技巧的运动）。我们在大殿前面的空地上练习走路，看谁的姿势好。我记得评出了男女12个优秀，分发了奖品，圆珠笔一支。
还有掰手腕子，大左第一，还赢了老班。还有闭气，可能因为这个游戏太难衡量输赢又有那么一点危险的情况吧，就放弃了。
还有几次观看作业评选优秀，大家把作业笔记辅导书全拿出来，堆得跟个山一样。我们就在小山之间穿梭，来回地走动翻看。我得了几个本子，我知道大家那是抬举我，还叫我“老大”，真的很看得起我。
可是那时候，你在哪里呢？
你在干什么呢？
你是不是还低头挥动着笔头在草纸上反复演算；
是不是还在背诵着政治要闻；
在思考着诗歌鉴赏。
真想有一面镜子，复圆我们那个时候的青春。那挥汗如雨在大热天骑单车来学校的场景，那弓着身子擦餐厅前地板砖的场面，那奔跑在楼道里单薄沉重的身影，那史无前例的顺从与叛逆，那小小的渴望还有单单的祝福.。
想你，想听到你的大家的声音，是否变得嘶哑沧桑，如老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