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大学学校后,就可以眼不见、心不烦了。佳琪心里盼望着,盼望着快速离开这个家。
在去上大学的前一天晚上,妈妈告诉佳琪,有一个表妹在广州服装厂当车间主任,自己也想出去看看。征求佳琪的意见。
佳琪立刻赞成,为了自己,妈妈四十多岁,走过最远的地方就是从县里到市里。该出去过过自己的生活了。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佳琪一直没敢说的,父亲那个神秘的“固定乘客”。说不定哪天就是一个定时炸弹,再次炸响妈妈破碎过很多次的心。她很怕,她希望妈妈远离。
陈云会在得到了女儿的支持后,决定了外出务工的想法。也把想法告诉自己的丈夫熊飞。
熊飞,这个风流成性的男人。在这一刻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危险感。那种即将一无所有的危险感。他不允许陈云惠去打工,他想尽办法阻止着她的决定。年迈的双亲,家里的琐事都成为阻挡陈云惠远行的借口。
“你别告诉我那个固定女乘客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我不想我妈再受伤害,她想去打工就让她去。你想哪样风流都随你,我不想管,也不想问。”佳琪的一个电话解决了所有的阻碍。
熊飞岂会不明白自己在女儿心里的映像和分量。这次分开,也许就是妻离子散,他岂能就此罢手。
两天内廉价处理了多年营运的出租车,和陈云惠买了同一列火车的票。一同跟去了广州。
熊飞凭驾驶证和多年驾龄很快就找到一份司机的工作。陈云惠也顺利进入服装厂上班,这一呆就是四年。
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这四年里,熊飞依然没有改掉沾花惹草臭毛病。不过,被陈云惠及时发现,一番吵闹过后,也就渐渐平息。
佳琪师范大学毕业,回老家中学学校实习。陈云惠也厌倦了工厂像机器一样运转的打工生活,想要回家和女儿团聚。熊飞也辞了工作做好了回家的准备。
临近年关,一家三口终于在阔别了四年的家里团聚了。其实每年也有团聚,只不过都没有会老家,在外地过年的气氛和在老家过年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年后,佳琪作为实习英语老师在县一中任职。因为高中有早晚自习课,寄宿学生较多,大多数晚上在学校的寝室住。周末回家时间比较固定。
陈云惠在家附近的茶楼做服务员,提前谈好的,晚上八点下班,不加夜班。
已经五十来岁的熊飞,没有再继续做司机,而是在一家星级酒店做保安。保安的工作是八对八,也就是白班早上八点上到晚上八点,夜班晚上八点到早上八点,一周白班,一周夜班。工资低,但稳定有规律。
一家三口也都平稳和睦的过着。唯一操心的就是佳琪的婚姻大事了。佳琪虽然才二十二岁,但是一直没有谈男朋友。大学四年,也有男生追过她,都被她拒绝了。因为熊飞的花心,因为陈云惠半生的隐忍和妥协,她对爱情是怀疑的,是畏惧的。
人生百态,有人喜欢平淡无波的踏实,有人喜欢精彩不断的刺激。陈云惠就是想要一个踏实的平淡生活,而熊飞则是后者。
晚上八点,本该下班回家的熊飞,打电话给陈云惠:“同事家里有事,帮他上个晚班。”
“物之反常者为妖”,都说女人的直觉最准确,挂完电话就感觉到事情的怪异。
第二天一早七点之前,陈云惠就到了熊飞上班的地方等他下班。上班的同事却说,熊飞昨天是白班,晚上没有上班,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
陈云惠瞬间明白,自己的直觉再一次变为现实。正准备离开时,却看见一出租车疾驰而来。
出租车在酒店门口,熊飞和一个女人同时下车。熊飞一下车就看见陈云惠怔怔得站在跟前,先是一惊,而后有故作镇定的想要解释。
还没等到他开口,陈云惠一个响亮的耳光就招呼了过去。已经记不清这是他的第几次欺骗了,但陈云惠当众打他耳光,这是第一次。打完转身就离开。
熊飞来不及细想,跟着请了假回家。他已意识到这次的严重性。
陈云惠回家后,先给女儿打了电话。然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了里不再出来。
熊飞也赶回家,不敢吱声。坐在客厅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