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讲的两个短故事,有关梦想的破碎,有关人生的不堪。我们有时会沉溺,有时会错过,当一切支离破碎时,人生的镜子再也照不出我们的模样。
Ⅰ
阿明是一名餐厅传菜员。每天下午两点,阿明准时出现在餐厅的后门,换上那件质地恶劣的红色工作服和那一双黑色皮鞋。每天发到阿明手上的的工作服和皮鞋都不同,而唯一相同的是上面的汗迹与恶臭。换好衣服后是漫长的等待时间,晚市一般六点才开始。阿明很少说话,也很少与和他一起工作的传菜员接触。很多时候,他就独自坐在餐厅杂物间的角落里,好像在沉思,又好像在莫名感伤。
有一天雨下得特别大,客人极少,餐厅里只有一张桌子坐着人。这桌人乱哄哄的,似乎是为其中一个财大气粗、老板摸样的人庆生。他们的敬酒声和起哄声与周围环境的冷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席间,那位老板摇晃着站了起来,大声吆喝并指着站在角落的阿明,想叫他过来陪自己喝酒庆祝。阿明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挥手回绝了。这时,原本坐在收银台后的餐厅老板站了起来,怂恿阿明说:“今天郭老板生日,你就陪他喝两杯吧!”阿明只好照做,一杯斟满的白酒已在等候。
当阿明干下了那杯酒后,脑袋就像被无数小针刺穿,酒劲从他的鼻腔一直向上,麻木了神经,也麻木了回忆。他开始回想起一年前,自己还是一名坐在教室里备考的学生。桌子上用铅笔写着自己的理想大学,并小心翼翼地用透明胶粘着,仿佛这样,梦想就会更牢靠一点,更真实一点。他是后进生,常年徘徊在班级的倒数位置,但他自己却仿佛浑然不知,每天做着自己进入理想学府的白日梦。高考成绩出来后,阿明落榜了。父母看到成绩单后,只说了一句话:“想好做什么暑期工了吗?楼下的餐厅在招长工。”
郭老板又给阿明斟了一杯酒。阿明拿起一饮而尽,其他人继续起哄说:“再来一杯,再来一杯......”
阿明傻笑着,接过了一杯又一杯酒,不知道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还是什么,他早已泪眼模糊。
Ⅱ
小祯是一间连锁饮料店的服务员。她每天的工作就是根据客人的订单,调配出那一杯杯看上去美味精致的饮料。一杯饮料售卖十几块在小祯看来简直是天价,从小在农村长大的她单纯俭朴,如果不是到这间饮料店工作,她自己是绝对不敢踏进这种装饰华丽有格调的饮料店半步的。小祯有一个弟弟,从小她就什么都让着他。有时候父亲难得地从市场上买来了一些零食,小祯都会全部让给弟弟吃。只要看到弟弟吃得有滋有味,小祯也会很开心。
小祯很少买衣服,穿的都是亲戚不要的或别人给的。那些衣服残旧泛黄,还带着一股樟脑丸的味道。但小祯对他们如获至宝,也不介意款式的不潮流。本来在饮料店后面调配饮料是不用穿工服的,但第一天上班,店长私下给了她一条围裙,说防止弄脏衣服。小祯一再感谢店长的细心照顾却看不到他转过身时无声的讪笑。
小祯一直很省,读大学时没有买手机,用的是父亲的旧手机,只能打电话和发短信。那时候已经开始流行微信公众号,学校也在公众号上发布重要信息。有一天,公众号发布了一条有关小祯专业的用人单位招聘信息。招收小祯所在专业的学生,福利待遇良好,以后还有很大的晋升空间。小祯的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倘若她去申请这个职位一定能选上。她专业的其他同学纷纷向那间公司投简历,但一切都秘密地进行着。大家都对这个招聘信息沉默不语,仿佛传开了,竞争对手就会变多。
有一天小祯在公告栏里看到了一则饮料店的招聘启事,她兴高采烈地去应聘了。面试时,店长问她的微信是多少,她举起父亲给的旧手机,笑了一笑,说:“可用不了微信哦!”
“可用不了微信哦!”小祯说这句话时笑得多么灿烂,多么自豪,一切又那么的美好。
Θ
完结
配图 | 破碎人生 Demolition
导演:让·马克·瓦雷
编剧:布莱恩·斯普
主演:杰克·吉伦哈尔 等人
Main Idea:故事讲述杰克·吉伦哈尔饰演的一位投资银行家在妻子遭遇意外身亡后,生活变得支离破碎,直到遇到娜奥米·沃茨饰演的单亲妈妈,人生才有了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