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经常听老人们评价一个孩子时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曾经我不太以为然,认为这句话未免太过主观、武断。一个小孩子,尚不太懂是非善恶,况且人的成长过程中还有太多的变数,怎么就能凭他一时的行为断定将来呢?但现在我细细咂摸这句话,总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而且这一句话大有深意:孩子的言行,反映了父母的影响和教育,父母的影响和教育,决定了一个孩子在儿童时期主要的性情,而这种性情最终会影响他成年后的生活。我们只要看看周围的许多把生活过得一团糟的成年人,追溯他(她)们的童年,大多都有父母不成功或缺席的影响和教育。
今天下午小女儿放学后带她去广场玩耍,在她和别的小朋友玩得不亦乐乎的间隙,百无聊赖的我注意到了附近的一个小男孩。小男孩约略五六岁,起初,也有两三个小玩伴和他一起玩耍,但在玩耍过程中不知为什么有了争执。这个小男孩发泄怒火的方式竟然是朝其他小朋友吐口水,并且动手去推搡其他小朋友,尤其还追着一个小女孩不放,伸手去扯小女孩衣服上的帽子,以致于小女孩一个趔趄几欲摔倒。小女孩哭起来,跑到她奶奶旁告状诉苦,小女孩的奶奶走过去,大概是想同小男孩理论几句。但她还没有开口,小男孩竟然扯着嗓子恶狠狠地骂了老人一句,而且是那种经常从某些大人嘴巴里吐出来的一句极其难听的脏话!众人纷纷侧目,老人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大概也是不想与一个小孩子纠缠,扯着她的孙女扭头就走了。
大概也只有我格外注意到,其实小男孩的妈妈就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但让人感到震惊的是,整个事件发生的过程中,她竟然像一个局外人一样漠然冷眼旁观,在她的儿子对一个老人口出恶言时,我以为她起码要过来制止儿子的恶行,但她就在一旁坐着,定力十足,好像这一切跟她没什么关系!有一瞬间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孩子的母亲,怎么还有这样不作为、任由孩子肆意胡来的母亲!但当小男孩气呼呼地喊着“妈妈”向她跑去的时候,我终于悲哀地确定了她的身份。这是一个多么不合格的母亲,有着精致的妆容和还算得体的打扮,却把一个丑陋的孩子推到前台的母亲,一个没有把基本的是非善恶教给孩子的年轻母亲。有这样的母亲,这个孩子以后能有什么出息呢?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几乎没有人跟这个小男孩玩耍,很长时间他就那么孤零零地兀自站着,他也曾试图去凑到别的小朋友堆儿里,但他一去,众人皆作鸟兽散,唯恐避之不及。被严重孤立的孩子就那么可怜地站着,用仇恨的目光环视着周围的一切。
为人父母,是这个世界上门槛最低的职业。许多人还未真正明白父母的含义就仓促地进入这个领域,而更悲哀的是,在孩子成长的过程中,他们却很轻易随便地给了孩子恶劣的影响和教育。子不孝,父之过,当人年老的时候,所有富贵名利皆如过眼云烟,唯有不成器的子女会让其痛苦不堪。对于今天下午的这个小男孩,我仍不愿断定他长大后是个逆子,但如果他的父母仍一味地纵容与溺爱,不久的将来,他很有可能成为佐证“三岁看大,七岁看老”的那个失败的成年人。
我想到了北京中关村二小“校园霸淩”事件,引发全民对校园暴力的再次关注与热议。校园暴力几乎已成为当今社会的一种普遍现象,这说明:成人世界中恃强凌弱、无视道德的恶习早已传播到未成年人的世界,而且又因为未成年人的心智不成熟而进一步恶化了后果,未成年人的世界不过是成年人世界的翻版。当然,这其中有校方的责任,家长的责任,当然究其根本,更是整个的社会体制与形态的问题。但作为未成年人的监护人,家长的责任不容忽视,细究那些对别人施暴的孩子,几乎背后都站着不作为、或者缺席或者助纣为虐的家长!有的孩子根本就没有一个正常的家庭,原本单纯的孩子慢慢变成了不讲规则的痞子或者是偏执桀傲不训的社会弃儿。养不教,父之过,这句话真的一点儿都没错,放眼望去,我们会悲哀地发现:那些到处惹是生非的熊孩子们、那些心智不成熟的成人巨婴们、那些成人世界里层出不穷的悲剧与闹剧,从某种程度上,正在不断给这句话做着最拙劣的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