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卡夫卡的少年 | 看《海边的卡夫卡》

在村上知天命的年纪里,还没有忘记一个少年的成长,写了《海边的卡夫卡》,记述一个叫卡夫卡的少年的迷茫和成长。在生命最初的寻找中,我们或多或少,或轻或重,都有过这种寻找,根植于生命中,那个痛苦的刺拔掉没拔掉,都有它对人生更长久和深远的影响。

到了现在,很多生命前端真相的浮现,解决了很多现实的问题,或许前方的路上,就不会频繁回头看当初的少年了吧。

以下为摘录的笔记。

到了现在,很多生命前端真相的浮现,解决了很多现实的问题,或许前方的路上,就不会频繁回头看当初的少年了吧。

翻译之初仍值晚秋,黄昏时分漫步附近河堤,但见日落乌啼,四野烟笼,芒草起伏,黄叶飘零,颇有日暮乡关之感;而译稿付梓时已是早春,窗外梅花点点,黄鹂声声,令人别有一番欣喜之情。

面对镜子,我发现自己的眼睛泛出蜥蜴般的冷光,表情越来越僵硬麻木。回想起来,自己从不曾笑过,甚至连微笔都不曾有过——至少记忆中如此——无论对他人还是对自己本身。         

她把微笑略微一改。那微笑一忽儿去了哪里,又很快转回。我的脸仍火辣辣的。

清晨鲜亮的阳光充溢四周,闪闪耀眼而又不失温和,看上去与东京的阳光多少有些不同。我看表:6时32分。         

刚刚开门的图书馆阅览室只有我一人。我可以独占这优雅的房间。与杂志上的照片一样,天花板高高的,空间大大的,气氛暖暖的。大敞四开的窗口时有清风吹来。洁白的窗帘悄悄摇曳。风仍夹带海岸气味。沙发的坐感无可挑剔。房间一角放着竖式钢琴。心情简单就像来亲朋好友家玩耍。

不大工夫,他开始像蝴蝶一般在意识的边缘轻飘飘地往来飞舞。边缘的对面横陈着黑幽幽的深渊。

舒伯特天堂路一般冗长的奏鸣曲结束之后,我们再不听音乐,也自然而然地缄默不语,分别委身于沉默编织出的漫无边际的思绪中。

清晨的阳光从高大的树木间泻到廊前空地,到处是一根根光柱,晨霭如刚出生的魂灵在其间游移。我深深吸了口气,毫无杂质的空气给肺腑一个惊喜。

幸福只有一种,不幸千差万别,正如托尔斯泰所指出的。幸福是寓言,不幸是故事。

一旦说出口去,一旦重新诉诸有形的语言,感觉上我心中随即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在这虚拟的空洞中,我的心脏发出旷远的、带有金额韵味的声响。

照片上的佐伯十九岁,脸形比十五岁时多少成熟些,带有大人味儿,脸庞的轮廓——勉强比较的话——或许有了一点点棱角,那种类似些微不安的阴翳或许已从中消遁。不过大致说来,十九岁的她同十五岁时大同小异,那上面的微笑同昨晚我目睹的少女微笑毫无二致,支颐的方式和歪头的角度也一模一样。

我点下头,把旧相片放回钱夹。风盘旋着吹来,雨时而出声地打在窗玻璃上。天花板的灯光把我和大岛的身影投在地上,两个身影看上去仿佛是在另一侧的世界里进行着图谋不轨的密谈。           

我思考时间之轴,时间恐怕在我不知晓的地方发生着某种变异,现实与梦幻因之相互混淆,如同海水与河水混在一起。             

语言在时光的凹坑里沉睡。           

雷声变大,简直震耳欲聋。形形色色的闪电划过天空,雷声刻不容缓地紧随其后横空压来,一时间天崩地裂。大气颤抖,松动的玻璃窗哗啦啦发出神经质的声响。乌云如锅盖一般遮天蔽日,房间里黑得甚至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俄顷,阵风突然想起似的刮来,大大的雨点再次叩击玻璃窗,雷声也重新响起,但已没了刚才的气势。

清晨一个人也没有的图书馆里总好像有一种令我心动的东西。一切语言和思想都在这里静静憩息。我想尽量保持这个场所的美丽、清洁和安谧。             

你们抱在一起,静听时光流逝,直到星期一的清晨来临。             

她是个聪明的人、坚强的人,漫长岁月里她忍受着汹涌而来的孤独,背负着沉重的记忆活着,她能够冷静地独自决定各种事情。           

我凝视着日轮西垂,诸多物体的阴影一步一步包拢这个世界。在有时间的世界上,万事万物都一去无返。阴影的触手一个刻度又一个刻度地蚕食新的地面,刚才还在那里的母亲面庞也将很快被吞入黑暗阴冷的领域,那面庞将带着故意对我视而不见的表情从我记忆中自动地被夺走、被消去。               

这不是谁好谁坏的问题,拥有现实性优势的是自己。             

时间缓缓来临,缓缓移去,有时甚至令人觉得说不定会趁人不注意偷偷返回。           

夜间的云不知去了哪里,窗外舒展着夏日湛蓝的天空。               

海潮的清香。拍岸的涛音。有人呼唤我的名字,在遥远的地方。

——村上春树《海边的卡夫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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