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西岭初见
又到了正月初一,又是拜年的时刻。
在记忆中第一次拜年,大概是三四岁吧。那个时候我和妈妈还住在村子里,其它的情节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我的小脚上穿着棉鞋,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响,跟在妈妈和其他一些长辈的身后去各家各户拜年。那个时候,过年就是记忆就是天地间一片雪白,就是鼻尖被冻得通红,就是空气寒冷而干净。一进入冬天就觉得要过年了,然后各家各户都是一片红红火火的。村子里的鞭炮声在年三十的夜里彻夜响着。早上起床后,每家的院子里都是一层厚厚的鞭炮纸。
长大一些,大概是八七、八八年,母亲随军了,我跟着父亲到了部队。记忆中就是母亲在军队的家属营房里切白菜、包饺子。大年初一的早上,我和一些小伙伴们去叔叔阿姨家拜年。我们去拜年的家里都是来部队的家属。一群小孩子一家一家认真的拜着,到每一家都会有收获,八毛钱,或是一块钱,有的还要再多一些,两三块钱。这些都阿姨们用给来拜年有小孩子准备的,有的是用红包包好的,有的没有包,直接给我们,都是新钱。这些压岁钱对于那个年代的我们都是巨款那个时候是我们最开心的时候,一圈转下来,小伙伴们认真的把自己得到的压岁钱整理好,数一数自己得到多少,比一比谁得到的最多。那时,过年是我最喜欢的,也是一年中最开心的日子。
进入到九十年代中期,我又长大了一些,每年到了正月初一也跟着父母去亲戚朋友家拜年,但那种方式我不喜欢,夹在一群大人中间,要么没有共同的话题,要么就会被问学习怎么样,考了多少分,那个时候很尴尬,很想快点离开。然后找个机会和自己的伙伴们一起玩,一群同龄人在一起要么打扑克,要么看电视。那个时候开始觉得过年有些无聊了。
九十年代后期,电话进入到了各个家庭里,再到正月初一拜年时,大家开始流行电话拜年。朋友之间就是没有见面,一个电话就能把过年祝福的心意送到。过年开始变得简单了。
2002年,我开始工作了,手机开始流行,网络也发达,有了QQ,大家过年拜年的时候可以使用手机短信,或是QQ信息。也许是因为使用QQ拜年显得不庄重吧,也许QQ的使用只在年轻人当中,年龄大一些的人不知道什么是QQ。有好几年我都用手机短信拜。刚有手机的那一年我还是一条一条的写,后来为了省事,于是在收到的拜年短信中找一条比较好的,复制一下,然后一条一条的发送。后来发现大家都是用这种方法,于是每到初一拜年时,我手机上收到的拜年短信就会有好几条内容都是一样的。大家刚开始复制拜年短信时,不专业也没有经验。有时,手机上会收到无名氏的拜年短信,手机号没有存,短信中也没有提到发信息者的名字。有时更让人觉得搞笑的是,有朋友复制发送短信时,一点都不负责,把别人的名字也一起复制来,然后群发送出去。
后来,大家复制群发短信越来越专业了,短信的内容虽然是一样,但会在短信中加入自己的名字,这样朋友的手机上就是没有存自己的号码,也会知道这是谁发来的手机拜年短信。这样几年后,大家越来越觉得复制群发的短信没有诚意,大家再收到这样的短信只看一下是谁发的,内容基本上也不看了。
近几年开始流行微信拜年。智能手机的普及让年轻人、老年人都有微信号,大家可以语音拜年,视频拜年。城市的发展让地域拉开了人们的距离,但网络又把分散在世界各地的朋友连到了一起,仿佛大家从来从来不曾分离过。
从2016年开始,大家又流行了红包拜年。过年了,大家都在忙着集福字,摇红包。大家见面的问候也变成了“你集到敬业福了吗?”微信红包拜年,无红包不拜年。
写到这里,忽然发现今年我的手机上的拜年短信只有一条了。大家都转到微信上了。
时代在变化,虽然大家拜年的方式也在一年一年的变化,但不变的是彼此之间祝福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