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刀斋
【二十三】《稻香》周杰伦
今天为着政审回趟老家，县镇于我的感触还不显，唯独回到当年初中所在的街市，可谓处处残落，寸寸惊心。
隔了这些年回故土，物是人非倒还罢了，只是许多地方连物也不见，徒见萧条冷落。正午人家本就关门闭户的多，临街的商铺却也更显颓败，甚至远不如十年前繁华——
店铺摘牌后残留的斑驳痕迹，泛白灰旧的门脸，整条街一眼看到纵深处，是烈阳炙烤下满目的白，白得如同落了雪般的荒凉。人烟薄淡，曾经熟悉的商户皆非，像一张灰扑扑的旧相片。
这就难免生出酸涩，喉间总觉堵着难言的情绪，堵得眼眶湿热。
集市唯恒盛自选与星星书店等几处勉强可寻曾经岁月。这残存的模样，甚至于意识里都觉得根本不会记得的那些琐碎，其实都还在。因为一眼扫过，即知道不是当年的了。
脚像有自主记忆，它带着人去走一条从未用心记过的近路。
从菜市场穿进去，有位大娘拿着竹筢耙扫晒着的玉米粒，亮眼的一地金，烘得热腾腾的闻见熟香。知了是无需赘言的背景音，却还夹杂着推麻将的人潮声。这些市井小民的生活气，能冲淡伤感的。
经过古早的卫生院，也无大变化，只瓷砖碎裂愈多。后头那道巷子是惯走的，我知会遇见曾经熟人租住的屋舍，院后晾衣绳上覆着团花的被面毯子，多少年如一日。再走几步就是常年乘车的地方，只右手边的老店也尽不在了。
这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呢？如果这是一部电视剧的话，当我站在这条巷子里，看着两边走廊，画面应该会有一个虚影，是数年前少年时，羞怯的、畏缩的、欲盖弥彰地走在这条路上的一条淡色背影。
我闭上眼睛也可以还原当年的某些思绪，幼稚的、偏激的、快乐的、痛苦的……
回程撩开窗帘看稻田里翻涌的绿浪，大片大片的田野，郁郁苍苍，被阳光晒出来的那种香味蒸发出来，隔着玻璃板壁也可嗅出草盛的水意。再自然不过地唱起周杰伦的《稻香》——
随着稻香河流继续奔跑 / 微微笑 / 小时候的梦我知道 / 不要哭让萤火虫带着你逃跑 / 乡间的歌 / 永远的依靠 / 回家吧 / 回到最初的美好
……
